降谷零裝無辜确實很有一手,帥氣的小黑臉寫滿茫然無措,可愛得我止不住在心裡抽氣。
但我也不遑多讓,作為傳說中的女演員藤峰有希子親自傳授過演技的二弟子——大弟子是新一,我單純無辜地搖了搖頭,無比誠懇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平常精神壓力太大、或者太累了?剛才突然就倒下去睡着了。”
仍舊枕在我腿上的人沉默了幾秒,最終決定放棄掙紮。他像是才意識到自己的境遇,忙從我腿上直起身來,連聲向我道着歉。
接着手腕一拽:“诶?手铐……”
我聳聳肩:“我剛才撬開了。”
等得太無聊,我就把扣在他手腕上的手铐全都撬開了。
男人立刻露出那種商業互吹時候常用的驚訝表情,瞪圓了眼睛甚是可愛:“好厲害,你竟然會撬鎖。”
“唔,我爸爸在夏威夷教我的。”
“诶、诶?”
“開玩笑的,其實是我爸爸在家裡教我的,他沒去過夏威夷。我爸爸是現役的警察官,從小就教授我在壞人面前保護自己的方法,以及絕對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
聽出了我的意有所指,對面人的小黑臉上流露出一絲委屈。雖然這不是我的目的,但是……降谷零這張臉真是好偉大!抑制住自己澎湃的心情、硬是逼着自己冷靜應對真的很困難!
我咬了咬舌尖,話音猛地一轉:“所以,在逃出去之前,我們先認識一下比較好。”
——那樣的話,我們就不再是「陌生人」了。
接收到我的信息,男人臉上立刻露出單純無害的笑容:“我是安室透,是來自日本的遊客。”
沒有用一次性假名、而是直接報上了「安室透」這個未來的常用名啊。
“那還真巧啊。”我同樣單純無害地微笑起來,“——我也姓安室,我叫安室凜。”
對面的人明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是那個「安室凜」嗎?”
“是啊,公安警察安室凜——我跟她同名。”說着,我的笑容越發明媚,“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你說對吧,透君。”
既然他會對我出手,就絕不可能不知道我的真實姓名。但在此刻,作為陌生路人,他隻會認下我的假名——就像我接受他的假名一樣。
對面的人露出苦笑:“警惕心還真強啊,凜小姐。”
“透君才是應該提起點警惕心才更安全哦,你這麼好看的大哥哥,孤身在外的危險度并不會比我低嘛。”
而且我也不算說謊,因為我真的就是他所知道的那個安室凜嘛。
如果他剛才翻我的包時、有看過那個寫了《ZERO》新作大綱的筆記本,那等到那本書出版的時候,應該也會恍然大悟吧。
“我竟然比這麼年輕的女孩子教育了……”
“你還要被這麼年輕的女孩子拯救呢。”
說完我站起身,接着友好地向對面的人伸出手來:“我們走吧。”
他下意識伸出手、卻在接觸到我之前動作頓住:“去哪裡?”
“當然是逃出去啊。”我一把拉住他的手,稍微用了一點力、他就非常自覺地自己站了起來,“透君你睡着的時候我做了好多事,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撬的鎖隻有手铐吧?”
兩分鐘後,從早先被我用伸縮背帶和腳力增強鞋硬撬開的門、順利離開被囚禁的房間,被我拉着手一路摸黑找到上樓的樓梯,再離開同樣早先被我撬開的第二扇門、重新回到天空之下時,降谷零、或者說安室透的表情非常複雜。
“既然你剛才已經逃了出去,又為什麼……”
“不然你怎麼辦?”我仰起頭,眨着眼睛、無辜地看着他。
雨已經停了,頭頂月色清亮,金發男人的眼瞳中倒映着我的臉,他的手還被我握在手裡,微微的燙。
“我的手機被拿走了,剛才我有找了一下、但是沒有找到。這附近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等我找到人報警,應該要花不少時間。”
“如果在那之前、那個殺人魔就回到這裡來,結果發現房間裡隻剩下你一個人,一定會非常生氣。”
男人的眉頭蹙起:“但是——”
我溫柔地微笑起來。
“你那麼弱不禁風,又是為了救我才被抓住,我當然要負起責任來保護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