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淡定的夏槐現在神經卻繃的像一張弓,心跳也随之加快,甚至目光不敢走看向他。
直到他正式停在夏槐這裡,轉身和她面對面。
她莫名感覺報告廳裡的暖氣驟然上升,從臉頰到耳根都很燙。也不知是懼他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兩人四目相對,她看到江謹昀微微上揚的嘴角,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極其柔和,少去往日的嚴峻。
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把目光移向自己的腳下,不敢再和他對視,然後有些顫抖地伸出雙手。
江謹昀卻不急着把獎狀和花給她,而是帶着淡淡地笑容又靠近她幾分,盯着她有些绯紅的臉緩緩啟齒:“祝賀夏老師又一個學期獲得屬于自己的榮譽,繼續加油。”
“謝.....謝謝您,江先生。”她磕磕巴巴地回答。
他靠得太近,甚至都能聽到他輕微不平的呼吸聲。夏槐隻能微微撇頭,幸好其他同學都沉浸在頒獎的喜悅裡,江謹昀高大的身體又完全擋住了台下的視線,沒人發現他們兩個人的異常。
江謹昀終于把手裡的獎狀和花遞給了她。
“很漂亮的洋桔梗,以前你很喜歡,現在應該沒變吧?”
夏槐抱着鮮花,低頭細細地瞧看着,陷入了淡淡的卻忘不了的回憶當中。槐花和洋桔梗是夏槐最喜歡的兩類花種。洋桔梗淡淡的沁香和靜谧的味道讓人舒适。
它的花語夏槐也很喜歡:堅定和永恒的愛。
這也是很多人所追求和憧憬的。
“沒變,很喜歡。”她帶着溫和的笑容輕聲回答。
最後,頒獎者和領獎者要一起拍照留念,江謹昀站在她的後面。
快門按下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不經意間就移向了身前的夏槐,看着她後背,他心中最渴望擁有的一樣東西越來越強烈。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優秀畢業生代表夏槐同學進行發言!”
台下就剩下夏槐一人,她拿起話筒,看下台下的同學老師,眼神明媚又動人,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從容開口:
“大家好,我叫夏槐,來自一個小縣城,來京城上大學前還有嘴碎的親戚紅着眼,說我選擇計算機這個專業注定沒有出路,不如呆在這裡早早嫁人的好。上大一的時候,我是一個對電腦word和Excel使用都很陌生的女孩,大一一開始學python和數據結構的時候,我看到那些陌生的詞彙非常頭大,敲代碼的時候,因為對鍵盤的不熟悉,總是要比别人慢一拍,還好這點風霜雪雨打不倒我,也成就了現在能熟練運用各種編程語言的我,在ACM、藍橋杯、GPIT或者PAT都能看到我身影。”
.......
“我們不管身處什麼處境,首先就是要堅定的相信和認可自己,不能活在别人的看法當中而産生自卑。你也許還不知道你身體裡能迸發的潛能有多大,野心這兩個字從來不是貶義詞,而是我們戰勝從前那個自己的動力,生命不止,夢想不滅,心中有光,無懼漫長,希望在座的每位同學今後的路都能越走越遠,實現自我價值,在你的人生裡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謝謝大家的傾聽!”
—
演講完,夏槐便離開了報告廳,趕去了實驗室。
在她等電梯的時候,江謹昀竟然也出來了,正闊步向她走來。
“夏老師,剛剛演講不錯,感覺夏老師在各方面都很優秀,怪不得我上個學期在這裡看到你,就很欣賞了。”江謹昀站在她的右側,聲音如醇酒般,低沉又有磁性。
電梯這個時候也上來了,他們一起走了進去,站在裡面的兩個人同時想按下一樓,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一起,夏槐甚至能感受到他指腹間還存留着溫熱的溫度。
像觸電般,夏槐立馬讪讪收回了手,退後了兩步,笑容窘迫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最後還是江謹昀按下了電梯。
“你是怕我?還是不好意思了?剛剛把我當成瘟神一樣。”他突然開口,語氣裡有一絲不悅,“我記得小時候你很喜歡拉着我手到處走,嗯?”
夏槐内心慌亂地理了理頭發,小聲回答:“不是,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我們都是成年人,應該保持距離,而且.......沒什麼,不好意思江先生,我隻是很尊重你。”
她差點想說,小時候他是她的親弟弟,所以很親密,但現在已然不是了。幸好剛剛欲言又止,要真說出口,定是要遭他厭惡了。
江謹昀沒有再回應,這個時候電梯門也開了。
兩個人走在校園裡,江謹昀特地放慢了腳步。
“夏老師這麼早離開,是去圖書館嗎?”
夏槐搖搖頭,“去實驗室,二月上旬我就要參加比賽了,我要再檢查檢查我們小組的作品。”
“我也去看看,可以嗎?”
夏槐心存疑惑,還以為他出來隻是想離開了,以為在下個路口兩個人就能分開。
她擠出一絲笑容,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實驗室有人臉識别認證,你可能......進不去。”
江謹昀帶着玩笑的口吻回答:“江氏集團一共捐贈了五間實驗室,還有價值五百多萬的實驗器材,實驗樓裡最先進的溫控設備和ARM實驗平台也是我們贈送的,你覺得我能進去嗎?”
好吧,原來最後尴尬的是她自己。
也怪她自己原來進出實驗樓的時候,沒有留意一下牆邊上貼着的介紹闆。
“可以給我介紹介紹,這次比賽的作品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