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連第一題都不會?!
選擇加填空難道不是半個小時就應該寫完的嗎?!
您擱這第一題糾結十分鐘是要幹啥!
不就是二元一次方程+指數對數+不等式函數+集合嗎!
很難嗎?很難嗎?!
“我靠,”郜白一副比裴辦還震驚的模樣,“我居然聽懂了!!”
“這隻是第一題......你至于這麼驚訝嗎?”
郜白擺擺手:“你懂什麼,這年頭的出題人都陰險得很,别看它是第一題,估計比第二題、甚至第三題都難!”
裴辦古怪地說:“你還看得懂第二題和第三題?”
郜白:“就這個題目長度,我當然看得出來是第一題比較難!”
裴辦:“......”
“我就冒昧問一句,你平時聽數學課嗎?”
“不聽啊,”郜白理所當然道,“聽不懂的課為什麼要浪費時間,難道你數學課聽嗎?”
裴辦想起一些自己在數學課狂趕各科作業的記憶,“......不聽。”
“那不就好了。”郜白攤手。
裴辦:“......”
但這兩個“不聽”不是同一個“不聽”啊!
偷換概念你以為我聽不出來嗎!
又給郜白講完四道題後,裴辦感覺自己命都沒了大半,恍惚間不清醒的他竟然把希望寄托在背書上,氣若遊絲道:“要不先講到這,背會兒語文?”
“也行,”郜白說,“你背吧,我幫你看。”
和尚念經似的車轱辘來回讀了好幾遍,裴辦痛苦地抓着頭發,“不行,我還是背不下來,一合上書就忘得一幹二淨,你們是怎麼把書背下來的?”
郜白:“那你小學古詩是怎麼背的?”
裴辦:“......我從小就不背東西,從第一次因為背課文背到淩晨三點開始,我就知道我沒有背書的才能。”
郜白:“......”
真是不幸的童年遭遇。
“背書......我基本上都直接背,”郜白撓了撓頭,“你要非讓我說是怎麼記住的,大概就是先看一遍,讀順了,然後就背下來了。”
裴辦:“......你這講了跟沒講有什麼區别?”
“哎,你要不挑着背得了。”郜白徑直拿過他的書,又抓過他的筆,翻了筆蓋扣在尾部,唰唰幾下劃了幾個大括号,捏着紙張準備翻到下一處時,這才對上裴辦明顯愣住的神情。
“呃,你不介意我劃吧?”郜白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懸着的筆停在半空,舌尖不太自在地舔過有些幹的嘴唇。
“沒事,你劃吧。”
裴辦眼眸微動,稍微後靠了點距離,看郜白複又埋下腦袋接着劃重點,嘴裡叨叨着:“我劃自己書劃習慣了,沒忍住。其實我覺得你看文言文比較有用,祝哥說這次文言文閱讀可能會從課本裡出。”
“看不懂。”裴辦光是聽到“文言文”三個字,腦袋就隐隐一陣幻痛了。
“别這麼快放棄,好歹掙紮一下,”郜白“啧”了一聲,“選擇題不管,翻譯和斷句總得對幾分吧。”
裴辦“呵呵”兩聲,蒼涼道:“我斷句最好的成績是0.5分。”
郜白:“......你就照着虛詞斷也能得兩分吧?”
裴辦沉默了一下,真誠地看向郜白:“虛詞是什麼?”
郜白:“......”
“我能問一句你語文一般多少分嗎?”
“看運氣,上學期期末作文沒寫完,就得了二十二分,總分四十左右。”
郜白險些把手裡的筆甩出去,下意識出聲:“那個憑一己之力拉低整個年級平均分、讓一中語文成績沒拼過隔壁樓外、整個語文組都對其恨之入骨的三十九分是你?!”
裴辦:“這是謠言!年級平均分這麼大口黑鍋怎麼可以我一個人背!你還不如記住那個選擇填空就得了十分,數學三十九,總分年級前一百的傳奇大佬!”
“明明都是三十九!搞什麼區别對待!”
郜白扣上筆蓋,把劃好重點的書還給裴辦,認真道:“這就是我記住你的原因。”
裴辦:“......你是另一個三十九?”
郜白沉重點頭,“我也沒想到,會在主任辦公室這麼符合三十九氣質的地方認識你。”
裴辦也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伸出右手,眼中閃着革命的光輝。
郜白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眼中是同樣的堅毅,仿佛跨越山河萬裡,終于找到了志同道合、并肩戰鬥的夥伴。
這一刻,他們之間的同志友誼是那麼深厚而又純粹。
直到陶主任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拉拉扯扯的幹什麼呢?”
“感動了,”裴辦右手握拳重重地放在左胸前,“郜白同學對我的語文進行了充分必要的幫助,讓我很是受用。”
“淚目了,”郜白同樣擦着不存在的晶瑩淚水,“裴辦同學對我的數學作出了建設性規劃指導,讓我受益匪淺。”
陶主任:“......”
開學第二天,精神狀态就已經這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