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親了方之茂後不到十分鐘，陸昭昭就後悔了……雖然她的确心軟軟，也因意識到自己對他的心意，決定勇敢地給出回應……但這家夥真就超厚城牆臉皮啊？！
她隻是輕輕地，貼了貼他的嘴唇，沒貼多久就很不好意思地離開了；他倒好，隻愣了一會兒，就又低頭親她……一下，兩下，隻淺吻還不夠，得寸進尺地含着她的唇瓣又舔又咬……
是屬狗的麼！！
她都給親懵了，反應過來後又羞又惱……也就不外乎現在方同學捂着頭，而陸小螃蟹面無表情地收回拳頭……
“你覺不覺得自己越來越暴力了？？”
“那要視對象會不會讓我産生暴力傾向。”
方之茂悻悻地閉麥，半晌又得意地笑：“那我……這算是轉正了嗎？”
“啊？”
“轉正道侶？”
陸昭昭盯着他，感覺自己仿佛看漏了一百集：“……你什麼時候是過實習道侶嗎？？？”
什麼轉正，怎麼就轉正……方之茂倒是面色坦然：“轉正之前就是實習啊。”
“……按你說的來，那這世上的人際關系就隻有實習和正式道侶了對吧？？”
她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思考要不要再來一拳；他移開了一點點目光：“……那你是打算對我吃幹抹淨不負責任咯？”
“……吃幹抹淨又是哪裡來的啦！！！”
既沒有吃幹也沒有抹淨——但陸昭昭的确有點心虛：咦？咦？她這算是親了人家，卻不負責嗎……
“你、你也知道啦。”她咕哝：“我等元嬰期才能決定的……”
方之茂：“我不介意等你元嬰期。”
她松口氣，他又說：“所以我們現在這算是……地下情人？”
她又給了他一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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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茂這人怎麼回事啦——四年不見，臉皮修煉得這麼厚了！什麼地下情人……他怎麼看上去還那麼得意！當地下情人有什麼好高興的嗎？！
當然，還是要把話好好跟他說清楚的——非要說的話，他現在才能算“實習道侶”，至于最終能不能轉正，到底誰能轉正，陸昭昭任性地決定，交給元嬰期的自己來煩惱！
但方之茂，顯然對于這些并沒有那麼上心；他真正且唯一關注的事情隻有……
“……真的嗎？”
“哎？”
“你剛剛說……喜歡我。”
陸昭昭的确這麼說了。他已經好好地把心意傳達給她，那麼她也想鼓起勇氣，把自己的想法傳遞給他。那個主動的吻是如此，深呼吸之後，說出口的“喜歡”也是如此。而在那一刻少男亮起的眼神，讓她知道，她這一生，都不會後悔說出這句話。
所以，此時此刻，面對着他有些小心翼翼、有些不敢置信的目光，她也隻能軟下眉眼，笑着點頭。
“嗯。是真的哦。”
她說：“對不起哦……一直以來，都隻是被動地接受着你的心意。明明我也很喜歡你的，但在之前卻沒能說出口……雖然是因為我自己也有點搞不懂，但是果然，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我現在，在努力鼓起勇氣！”她說：“雖然可能是很不負責任……隻是，覺得不可以再讓你一個人努力了！隻是想告訴你……你喜歡我，我很開心……因為我、我也……一樣的，喜歡着你……唔！”
是少男已又一次，将她擁入懷抱。她能夠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很輕微，卻切實存在着。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他哭了……是喜極而泣嗎？讓她的心又酸又軟……剛伸手拍拍他的背，就聽到他沙啞的聲音：
“真是……太過分了……”
“……啊？”
【太過分了。】方之茂想。到底是怎麼用這麼可愛的表情，說出這麼可愛的話……讓他的内心激蕩又柔軟，從身體深處升騰起喜悅與渴求……
這麼可愛的話，這麼可愛的話，那他可是……
“……太過分了。”他控訴道：“說着這麼可愛的話，結果完全沒有打算對我負責……好壞啊，昭昭。”
“呃啊……”
“所以，”他說，聲線壓得委委屈屈的：“……作為補償，讓我再親一會兒吧。”
陸昭昭：“……”
陸昭昭：“你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這個吧？？？”
-
方之茂，壞餅幹，臭流氓！！陸昭昭憤憤離開的時候，嘴唇最終還是帶了點兒腫……好過分啊！哪有人第一次接吻，就親到這個程度的……
隻是稍微回想一下，她的心還撲通撲通亂跳呢。黏糊糊、濕哒哒的吻，她還是第一次……嗚哇！雖然也還沒到法式濕吻那個程度……
但是，好奇怪啊，為什麼親親嘴唇，就能産生這種過電一樣的感覺呢？身體酥酥的、麻麻的，提不上力氣，腦袋也暈暈的……
思來想去，果然還是——
方之茂，壞！！！
搖搖頭，她不要想了。其實來找方之茂，她本來還想再多聽聽他這幾年的經曆，聊一聊彼此的變化，現在……聊什麼聊！那家夥隻想着找機會親她……先放一放，冷靜一下再說吧！！！
嗯嗯，最好給他安排點工作，省得他想東想西……
小昭同學，無情地這樣想。路過了方才練劍的空地，幾人已經不在了；但再往前走一段，繞過拐角，她注意到一道身影正坐在檐下，重新佩戴自己的護手。
“星星——”
她跑過去，話音戛然而止：“哎？哎？怎麼回事……受傷了嗎？？”
少男下意識地縮了下手臂，但綁不住雪白的繃帶……隻能幹巴巴地道了句：“擦傷。”
“方才練劍傷到的？”
“跟祝道友切磋了一下。”
陸昭昭就懂了，她跑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也不說别的，就問他：“傷藥還有沒有啊？”
“有。夠的。”他幾乎秒答，生怕回得慢了一點，她就要一股腦塞過來一堆傷藥似的……不經意的一眼，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卻忽地頓住，遲遲沒能移開。
“怎麼？”
陸昭昭當然注意到，他直勾勾的目光。原本在困惑，直到意識到他看着的，似乎是她的嘴唇……
下意識地，她猛地擡手，捂住嘴唇。不知所措地跟他對視了半晌，才讷讷：
“那個……這個……我說是蚊子叮的……你會相信嗎？”
嗚哇——到底在說什麼！蚊子怎麼會叮嘴唇……渾身上下如坐針氈，好想逃跑啊，可是——
“……嗯。”
然而，他卻收回目光，平靜地撥弄了一下護手，露出一個很淺淡的微笑。
“你說是這樣，我就信。”
“……”
陸昭昭不吭聲了。她擡眼看他，又垂下眼睛，再擡眼看他……悶悶道：“……我說什麼，你都信？”
“嗯。”
“騙你呢？”
“也信。”
他說：“總歸，你騙我也是有理由的。”
她又不說話，但把頭靠在他肩膀上。靠了有那麼十幾秒，又輕輕地拿腦袋撞了他一下。
“笨蛋啊。”她說：“你這樣會吃很大虧的。”
“沒關系吧。”遲星文卻說：“因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