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昭總是覺得，朋友們都是很可愛的。當然，在有些時候，有些親友，會顯得更可愛一些。

或可說……傻？卻也是，非常動人心弦的那種傻……

至少陸昭昭，還挺喜歡的。

9月28日，又是陸昭昭的生日。在生日前兩日，玉憐香終于趕來。不過據他所說，醉生樓的事還沒處理完，所以他留了個分身在那，之後還得去收回來。

陸昭昭很好奇：“分身？”

“嗯。身外化身，分出化身來，可方便地做許多事呢……可惜，現在你還是學不了的。”玉憐香道：“少說……得分神期吧。”

分神期……那好遠啊。不過陸昭昭也忽然懂了：分神期，分神——其實聽名字就知道，這階段可以分出元神，制造化身……很合理。

但——

小昭敏銳：“這麼說，我師父也會了？！”

怎麼怎麼，秦令雪也會身外化身，居然都舍得不用，硬生生扛分離之苦——

玉憐香微笑：“……還有個階段，叫【合體期】。”

陸昭昭：“……哦。”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那這麼說來，其實就是先【分神】，再【合體】？在陸昭昭想來，或許有些像影分身各自鍛煉，合體後迅速消化感悟……這樣？

“有些相似吧……分神主要是為了錘煉元神，合體則又身心合一。”玉憐香道：“你也曉得，飛升需要做到的是盡可能達到【無漏】……将【神】合【身】，也正是為了接近【無漏】。”

陸昭昭若有所思：“所以……”

“所以，待到合體期之後，反倒不能随意分出化身來了。”玉憐香無奈道：“尤其是渡劫期……做什麼都很容易勾動劫雷。如非必要，還是不用為好。不過我有相近的秘術，偶爾分一分也不礙事；不似秦兄修劍，萬萬不得分神。”

甚至幫秦令雪解釋一番。陸昭昭點點頭，嘟囔：

“其實也不必為我如此費力。”

玉憐香卻說：“若是為了你，那做什麼都是不為過的。”

他們一起，又叙了些先前的各自經曆。陸昭昭講了修羅教見聞，說到舞會、巫婋和鬼姑——是的，她已知曉了鬼姑的身份，正是巫岐的生母，鬼家的家主，鬼姜。姜者，強也，陸昭昭覺得，還挺合适那位女子的。

離開修羅教前，陸昭昭和巫婋、鬼姜都交換了聯系方式。也偷偷問了巫岐，要不要一起，他想了很久，還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沒事。小謠跟你在一起，我放心。”

陸昭昭：“……”

然後她就把巫謠帶出來了，修羅教一個人都沒跟着。

……這對嗎？！你們心也太大了吧？！這不是你們的少主嗎？！！！

玉憐香也簡單叙述了一下自己的遭遇：“……醉生樓沒遇上大麻煩，主要還是有些人不知如何安置……你知道，她們會接濟一些城中的苦命女子孩童，但不是每個人，都合适留在醉生樓的。”

醉生樓生意不錯，是香城幾座老牌大青樓之一，有接濟貧民的底氣。可香城作為大主城，城中的居住資格和住所其實都是很緊俏的，醉生樓能收留一些，再資助一些，但也會遇到一些，難以處理的情況。

這情況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了，往日都是将就處理，如今正好碰上玉憐香，便問問他有無法子罷了。玉憐香也在想辦法……不止是要解決一時的問題，更要給後續理出個章程來。

順便，指導一下歌舞，方便醉生樓籌備奪魁……即使是老牌青樓，也是不能懈怠的，否則很容易給卷下去。用熱血漫的話來說，大家都有不能輸的理由……

“大緻是這麼回事。”玉憐香說：“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陸昭昭當然相信他。

而在陸昭昭生日的前一天，她收到了一個最大的驚喜——

“敏敏？！還有……小涼、栗子、溫溫師兄你們——”

陸昭昭怎麼都沒想到，這一群人會不聲不響，忽然趕到。顯而易見，他們是來給她慶生的了；叫她又感動得眼眶紅紅，高興得原地蹦蹦：“怎麼忽然來了！騙人——之前不是說好了，今年遠程給我慶生麼！”

結果給她整突然襲擊……幹嘛呀！大家倒是都露出善意的笑，溫影承無奈道：

“給你過了這麼多年的生日，忽然不過了，也怪不習慣的。正好手頭的事處理完了，幹脆過來陪你。”

何櫻敏也道：“曙光鎮那邊安馨和雙兒師妹看着，一切都穩定，我就過來陪陪你，省得你打電話，再黏黏糊糊說【想敏敏】。”

陸昭昭就笑，挨個兒把他們都抱一圈，大聲宣布：

“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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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白晝墜下去時，夜色與血氣就翻起來。青年壓下喉頭的腥甜，抹去唇角的血絲。

【這樣不行……】

即使非常清楚這一點，青年依舊對該怎麼做，感到十分的迷茫。就像直到如今，他對自己的作為仍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種心态，做出了那個決定，也不知如今，該去往何方。

給自己攬下了這樣一群大麻煩……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可如今想來，他也……

……并不後悔。

或許一切早已注定吧。或許……他就算為此而死，也不算什麼。一條命，可以很重；但對這個世界而言，它太輕了。

它輕得，甚至不足以撬動任何東西。

但青年不想就這麼去死。

他死不足惜，可在死去之前，他有必須要做到的事情。那導緻他淪落至此的事情，那他絕不懊悔、也必須去拼命的事情……

緊了緊懷裡的油紙包，青年扯了下兜帽。盤算着下一步該怎麼做時，餘光不經意瞥到遠處路人，臂膀上五色的紮帶。

腦海裡條件反射地響起一個洋洋得意的聲音：

【自今日起，我便是[曦光衛]的一員了！！】

他暗沉沉的眸子，忽地亮起一點星輝。就好像沙漠裡将要渴死的旅人，終于尋到了一片綠洲；如暗夜裡迷路的行者，看到了天際的曦光。一種沖動從疲憊到了極緻的身體裡忽然湧現，超過了理智的、他的本能促使他偏轉腳步，向那路人走去。

“請問——”

他說，嗓音沙啞得可怕，卻也堅決得可怕：

“你們……能聯系上……陸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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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陸昭昭的快樂旅行結束了。這其中原因有些複雜……簡單來說，起因是玉憐香向陸昭昭轉達了曦光衛那裡得來的消息。

陸昭昭：“？曦光衛為什麼會給你傳消息？？”

玉憐香：“咳……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

一位名叫【騰簡】的魔修，自稱是陸昭昭的故交，有十萬火急的事聯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