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蘭蘭哥哥感動一時爽，哄蘭蘭哥哥開心火葬場。别别扭扭過了一夜，顧蘭形仍感覺很丢臉，要揪着陸昭昭咬牙切齒：

“都跟你說了不準搞有的沒的——”

陸昭昭嗚嗚嘤嘤：“沒有……沒有呀！我就是……把前二十年的禮物，都補給你嘛！”

那些禮物加起來，也不值多少靈石，更不算大張旗鼓。她也是有理由的！“我們認識這麼久，我卻第一次給你過生日！我……我就是想，這不公平。”

“哈？”

“你看——”

她說：“顧蘭形值得最好的。”

顧蘭形：“……”

他耳根子紅了，瞪她。瞪着，移開目光，閉上眼睛。

顧蘭形下線，祝芝芝上線。少女眨巴眨巴眼：“哥哥害羞跑了。”

陸昭昭：“噗。”

她笑得前仰後合，祝芝芝也彎起眼睛，拉起陸昭昭的手。

“昭昭，哥哥很幸福哦。”

“嗯嗯。”

“我也很幸福。”

“嗯嗯！！！”

祝芝芝和陸昭昭黏糊了兩日，就回行道峰去了。顧蘭形在東古戰場收獲不淺，但受影響也不淺，需要時間消化。都在宗内，陸昭昭也不覺得不舍，隻給他倆帶了一大——包零食，叫他們閑着沒事吃吃。

顧蘭形：“……”

他在她腦袋上敲兩下，才把一堆吃的帶走了。

陸昭昭又回梅峰。

秦大螃蟹有點高興。秦大螃蟹不大高興。不高興是因為小朋友們一回來，徒弟的心就野了。他本來不太在意她跟女孩子貼貼，但很不喜歡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走，這幾日都酸溜溜，就差揪住她問：

【是不是家花沒有野花香？？】

所以小朋友們各回各家，他是最高興的。但也沒高興多久，因為陸昭昭在司空琢的提醒下意識到一件事。

“你……這都跑了一個多月了。”

她盯着秦令雪，狐疑：“天工一族那邊沒關系嗎？？”

秦令雪很受傷：“你要趕我走！”

陸昭昭：“？”

她真好氣又好笑，放下書，揪一揪他的俊臉：“你還修不修劍啦！”

劍當然是要修的。秦令雪不吭聲了，半晌才沮喪道：“……那至少等我過完生日吧。”

陸昭昭“嗯嗯”，道：“我又沒說叫你現在走。”

秦令雪老大不開心，哼哼唧唧：“……我真不想離開你。”

她戳他的臉：“黏糊。”

有點兒高興，又有點憂愁：這分離焦慮到底怎麼來的呢？正琢磨，秦令雪就歎：

“每次跟你分開，你總是受傷。”

陸昭昭：“……”

她……無言以對，心虛溜溜。隻能讷讷：“我老老實實待宗門嘛！”

秦令雪一臉的不信任。她感覺受傷，輕輕踢他一下。少年撇撇嘴，道：

“那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嗯？”

“我生辰那天，”他說：“就陪我待在梅峰，哪兒都不去。那我就信你。”

陸昭昭看着他，半晌撲哧笑出來，伸出小拇指。

“一言為定。”

-

誠實昭昭，信守承諾。到了十一月十八日那天，果然和秦令雪窩在梅峰。為避免打擾，靈犀玉牌和小靈通也摘下。早上甚至小小睡了個懶覺，日上三竿才爬起來。

所幸食材前一日就備好。她爬起來，打着呵欠，去了小廚房做蛋糕。生日蛋糕小小一個，受限于條件而和西式蛋糕略有不同，但做得很用心，用果醬畫了朵朵梅花，小團小團地擠着，煞是可愛。

給秦令雪美得不行，又摩拳擦掌要給她幫工做菜，自信滿滿的模樣。但陸昭昭略一回想，那帶毛烤雞死不瞑目的景象，心腸就變得很冷很硬，很無情地把他從廚房推出去，再塞一本《重生後全修仙界都後悔了》。

“乖。自己玩兒去哈。”

秦令雪：“……”

他不大樂意，感覺自己被小看了。但最終還是靠在門口，翻開話本，不多時露出“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大約這輩子沒看過這種妄想文學，三觀受到了震撼。陸昭昭忙中偷閑問他感想，他謹慎地斟酌了許久，才道：

“疑似是什麼散修的死前幻覺。”

陸昭昭：“……”

破案了，秦大螃蟹絕非這種狗血文受衆。但鑒于是徒弟給的，他還是身殘志堅看完了，表情顯得有點恍惚。這點恍惚在午飯時又消散了，眼巴巴地看着陸昭昭拿出特制蠟燭。

“話說……”

陸昭昭忽然想起來問：“……師父你今年幾歲來着？”

秦令雪：“呃……”

事實是，他不記得。這世上，大約也沒人知道他的具體年歲。陸昭昭并不意外：她早知道這點。不過秦令雪的記憶是薛定谔的，她老覺得也許有一天，他能想起來呢。

好吧，看來不是今天。她于是按照慣例，插了一根蠟燭。

“一根蠟燭好！長了一歲嘛！”

……嗯，總比一千八百根蠟燭來得實際。

他們吃了午飯，又小憩片刻。等爬起來後，陸昭昭就吆五喝六，叫秦令雪幫她烘蘿蔔。菜園子裡的菜果庫庫生長，其中一種生長周期短的蘿蔔已經收獲。陸昭昭說到做到，要拿來做腌菜，查了好些教程，準備做一種簡單的。

清洗，切塊，然後就要拿去晾曬。可這兩日天氣又一般，怎麼辦呢？隻好求助萬能的秦令雪咯。

“抽幹水分不就行了？”

“也不用完全抽幹！”

他倆捏着幾條蘿蔔絲，反複試驗一下。秦令雪就懂了：“這個簡單！”

大手一揮，一筐蘿蔔就脫水了，從水靈靈蘿蔔頭兒變成皺巴巴蘿蔔老頭兒。陸昭昭很滿意，誇他：

“師父真好用！”

秦令雪：“？”

“我說師父真厲害！！”

她把蘿蔔幹拿去拌料裝罐，到明天就可以吃。又叫秦令雪烘幹之前采來的桂花，放到陶瓷罐子裡，加上米酒、冰糖、枸杞。

秦令雪問：“桂花酒？”

“對咯！”

陸昭昭說：“密封放上幾個月，再過濾就能喝了……這幾罐先存着，回頭挖幾壇往年的，你過幾日走時帶上，到那邊也能慢慢喝。”

又警覺：“隻能小酌，不能酗酒哦！！”

秦令雪：“……我想酗也沒得酗啊。”

他家的小釀酒娘子，每年隻釀那麼點酒，根本供不應求。秦令雪都不舍得喝，上哪裡酗酒去？

陸昭昭哼哼：“那我可不知道，某人會偷酒喝。”

她說着，笑了。想起初遇的場景。秦令雪也想起，忍俊不禁，敲敲她的頭。

“我不偷酒，還碰不到你呢。”

他們灌了幾罐子桂花酒，放到酒窖裡。又提出幾壇子陳酒來。這會兒是下午了，陽光偷偷溜出來，把院子曬得實在暖融融。陸昭昭懶勁兒犯了，動彈不得，和秦令雪各自歪在院子裡頭的躺椅上，假裝自己是塊年糕，正面曬曬，背面曬曬。

秦令雪說：“像曬被子。”

被子昭昭拿被子角踢他。

她把自己曬透了，渾身暖洋洋。又指使大螃蟹，泡一壺香香的花茶。喝了茶還嫌不夠，左瞅瞅，右瞅瞅，摸出柿餅子，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