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書隻是笑:“又沒什麼不好。”
“素素——”
孟錦迎沒好氣:“那些男生接近她,你也說沒什麼不好;别的女孩接近她,你也說沒什麼不好——你是不是覺得,怎麼都行?”
“唔,也不是怎麼都行……”
沈素書給靈珠蠃喂了點新鮮水草:“而是……昭昭很開心啊。”
“……”
“對吧?對我們來說,昭昭開心最重要了。”沈素書道:“阿迎你自己不也是,舍不得破壞她的這份開心嗎?”
要不然,也不會暗搓搓地蹲在這兒凝視那邊,早就沖過去了。她沖孟錦迎眨眨眼,而孟錦迎紅着臉哼了一聲。
“笨蛋。”也不知在說陸昭昭還是自己:“真是笨蛋!”
但是,正如沈素書所說,她隻希望陸昭昭快樂。
“隻是……”
孟錦迎猛歎氣:“這個樣子,我很害怕熬不到元嬰期。”
少年男女一同出行,在半密閉的秘境/秘地環境裡,感情着實升溫太快了。心思浮動,着實正常,孟錦迎的憂心,并不多餘。
“……希望别在這裡待太久。”她嘀咕:“下次還是别進什麼秘境了。”
“那可能希望不大。”沈素書道:“昭昭還要收集傳承呢。”
孟錦迎:“……她那傳承就是個挨雷劈的,還不如不要呢!”
萬法秘卷也好,萬化傳承也好,總感覺要遭雷劈……孟錦迎已經完全應激反應,總覺得心驚膽戰。
沈素書搖搖頭:“總還是對昭昭好的。”
相比起孟錦迎,沈素書的情緒就平穩很多。當然這絕非是她不關心陸昭昭,隻是性格所緻——她本身就很淡定,感謝宗門的魔音培育……
沈素書更關心的反倒是:“該給昭昭做幾身男裝。”
“啊?”
“昭昭的衣服,總是女裝多一些。如今以男子之身在外行走,就沒什麼好衣裳了。”
她說:“我在畫幾個樣子,回頭找找做衣裳的修士……阿迎你會嗎?要不我們一同給她做幾件?”
孟錦迎匪夷所思:“她在外沾花惹草,我們還要給她做衣裳???”
末了又道:“……你那花樣給我看看。我不擅長這個,但我可以問我師姐。”
刀子嘴,豆腐心,莫過如此。沈素書就忍不住笑:“我也畫了自己的、阿迎你的還有芝芝的,屆時我們四個一道,一看便是一起的。”
孟錦迎翻個白眼:“我隻希望我們這個家裡不要再加人了!”
可惜,這隻是個美好的願望,而她們誰也不想讓陸昭昭不開心,隻能夠放任自流……但孟錦迎還是道:“我會盯着他們的!”
至少,這群男人休想做什麼出格的事,也休想在她面前,争風吃醋,讓小姑娘為難……
越想越覺得該管一下,便起身來:“我去找蘇栗衡和韓繼!”
沈素書:“哎……”
她看着孟錦迎風風火火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樣……也好吧。”
又開始思考:
“要不要給敏敏也做一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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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孟錦迎想找蘇栗衡,蘇栗衡則已找上了茶涼。這倒是不奇怪,就像祝青燃和遲星文有點共同語言,他和茶涼也是有那麼點共同語言的——
大約,是在腹黑這方面。
眼看進度落後,他倆也不是傻子。不過也沒因為心緒波動就做點什麼,隻不過會不經意地,把陸昭昭的注意力搶過來,彼此偶爾還會合作一下下。
這不難。茶涼有傷在身,且也能夢到佛子,陸昭昭本就更多關注;蘇栗衡則通常關注營地中的大小事,也很容易找到理由引開陸昭昭的注意。
隐約之間,倒是和遲星文二人拉鋸扯平。不過無論是誰,都沒有把這事放到明面上的想法。這大概也不能算争風吃醋,隻是希望某個迷糊少女别太偏心。
也不算很有危機感。
蘇栗衡自煉心幻境那個不算吻的吻後,整個人都相當平和,透露出一種不争不搶的風度;茶涼……
他習慣了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上,對于陸昭昭偏愛其他人,也沒有很大的反應:
太陽的光輝,怎麼可能被某個人獨占呢?
不過他和蘇栗衡,這兩天倒是能說上不少話。正好蘇栗衡也給他複診一下:“嗯……恢複得不錯。不過你還是盡量靜養,靈識也别太動用了。”
茶涼其實不算重傷,至少沒有上次化雨秘境來得重。比起養養就好的外傷和已經解除的毒素,他比較麻煩的還是強控金丹期異獸造成的靈識損耗。這也是他當時睡過去的原因……以築基期的情況而言,靈識隻能通過休息來緩慢恢複。
所幸的是這種損耗還稱不上傷勢,隻是更需要靜養了。但茶涼這幾日還是免不了奔波,畢竟除了他,沒人知道那湖是什麼樣子。
茶涼聞言也隻是苦笑:“我這運氣也沒得說。”
化雨秘境躺了全程,這才幾日又戰損挂機,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雖說能讓陸昭昭關心是很好啦……
茶涼還是希望,自己給她留下的,并不是脆弱小身闆兒的印象啊?!
徐逸仙又開始怪笑:“你換個發型,保準給她大美男的印象!”
茶涼:“你給我閉嘴好嗎??”
從得到那個該死的傳承,他的樣貌便逐漸有所改變。骨相倒是沒什麼變化,氣質卻大不相同,要說美男那确實也是,而且随着修為增長,毫無疑問樣貌會愈發出衆……
在情場上,看起來就很有競争力。茶涼也覺得不完全是壞事,但……
【不是現在。不該是現在。】他對自己說:【太早出頭未必好……】
她若是可以自由戀愛,他自然想盡力争上一争;然而得到元嬰期……那太早出頭,就未必是好事了。況且他這個變異樣貌的方向吧,就……
有點兒,呃……不好說。
“還是你自己說要藏幾手底牌,撺掇我倒是怪積極。”茶涼在心底裡給徐逸仙翻白眼:“合着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徐逸仙大言不慚:“我現在這樣兒,也就指望看看熱鬧了!”
他看沒看着熱鬧不好說,至少他倆每天腦内鬥嘴是很熱鬧。茶涼也修得了一手一心二用的好本事,至少能一邊精準吐槽徐逸仙,一邊顧及現實——
他歎口氣:“遲道友與昭昭畢竟還是相識許久。”
話一出口,就是一盞好茶。蘇栗衡不着痕迹地微微皺眉:“……他們都是劍修,興許能說的話多些。”
但身為正統的竹馬,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遂思考着,是否自己也該稍微行動一下?
當然……
他瞥了一眼看上去很無害的少男:也别被人撿便宜才好。
“好了。”蘇栗衡也無意多談:“你還是好好休養,這幾日都白天多睡一會兒罷。眼看十五也沒幾日了,晚上還是要去試一試的。”
說到正事,他又有些憂心:“也不知你的那個夢,還有昭昭聽到的聲音,究竟是……”
他也如陸昭昭一般,察覺到些許不安,隻是還要更模糊。茶涼聞言,嚴肅地點了點頭。
“我會注意休息……還有夢境。”他說:“旁的事,也托你多關注……雖說大概是佛子的緣故,也未必沒有意外的可能。”
蘇栗衡做事周全,自然會想到這些:“你不必擔憂,我會和展道友準備好的。”
他出了帳篷,看到迎面走來的韓繼。他看起來倒是殺氣騰騰,一臉不爽:“蘇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