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
迦境忍不住歎:“你又笑了一個時辰了。”
巫岐:“……那我忍不住怎麼辦嘛。”
巫岐心不能定。
嘴角會忍不住上揚,實在是難以控制的事。就像人受到驚吓瞳孔會放大,感到疼痛會下意識遠離,遇到開心的事,自然也是忍不住眉眼飛揚,腳步也要輕快幾分的。
而對于巫岐來說,之前的事也真是……讓人怪難為情的。他是真的沒想到,隻是幫忙辦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居然……
【你是我的私家偵探嘛。】
一旦親昵地說出“我的XX”這種話,莫名地就顯出些寵溺來。尤其是少女聲音甜甜,軟綿綿地這麼念上一句,就不說骨頭都要酥了,至少找不着北是真的。
雖然也很清楚,對方隻是順着開個玩笑,想來并無他意……
“啊啊啊——”
少男忽然就一頭磕在桌上,倒把迦境給吓一跳:“施主?!”
“……沒什麼。就是感覺自己太遜了。”
巫岐趴在桌子上,也不起來,有氣無力道:“小和尚,婚宴開完我們就快走吧。”
“要是再多和她待下去,”他悶悶道:“我怕我就算身體能走,心也走不掉了。”
再多待一會兒,他的心就要撲棱着翅膀,去一個姑娘身邊,當她的私家偵探了!
迦境:“……”
他念了句“阿彌陀佛”,道:“那今晚的聚會,施主不去了嗎?”
“這當然還是要去的啊!”巫岐擡起頭:“人家都帶禮物、誠心邀請了,不去也太不合适……”
迦境眨了眨眼:“所以,這就是你坐立不安,傻笑着在鏡子前整理了半個時辰發型的原因嗎?”
巫岐:“……”
“但是施主,你出門要戴蒙昧,會把頭發全遮住的。”
“小和尚。”
“嗯?”
“我忽然發現你好啰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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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少年情懷總是詩。有人心中忐忑小鹿亂撞,有人甜言蜜語撩完就忘。陸昭昭在情愛這方面高低是有點鈍感力,雖然算不上傻白甜,那也是主打一個:
面對高粉花我唯唯諾諾,面對低粉花我重拳出擊。
然後回頭還要看着新的高粉花陷入迷茫:
【他這怎麼喜歡上我的呢?】
屬于是一款新型的自作孽不可活,但仍不自知。所以當巫岐還在忐忑時,陸昭昭早就把這事忘一邊,開開心心開始籌備:
“燒烤晚會——!!”
親友團這麼一大堆,要聚起來,果然還是辦燒烤晚會的好!好在陸昭昭等人來得早,也有重量級人物,院子那是夠大的,足夠十幾二十人熱熱鬧鬧聚在一處,還能留出i人自閉的偏僻空間。
做飯也方便很多,想吃什麼自拿去烤了就是。韓繼倒是很興奮:
“昭昭你坐着,想吃什麼我來!”
陸昭昭偷偷笑:“好嘛。哥哥幫我烤。”
韓繼畢竟在廚藝方面就點了個燒烤,會精神抖擻也正常。但陸昭昭一扭頭,看到祝芝芝,莫名地有點心虛起來。
“祝芝芝”甜甜地笑了笑,然後“呵”了一聲。
陸昭昭:“……嘤。”
她又湊過去,哄不知何時偷溜出來的蘭蘭哥哥,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怎會陷入這種修羅場。然後女孩子們圍過來,親親熱熱湊一團,蘭蘭就宣告敗退,隻跟祝芝芝說:
“要烤東西再叫我。”
祝芝芝:“……哥哥,烤個東西我還是會的。”
巫岐二人來時,一切都已布置妥當。陸昭昭像個花蝴蝶,一會兒飛這兒,一會兒飛那兒,注意到二人來了,就又飛過來,招待他們。整得巫岐很是受寵若驚的同時,隐約感受到不遠處一道道灼熱的目光,腳步變得莫名沉重起來。
迦境把自己的存在感盡可能縮小融入陰影裡,正打算随着一同進院子,便聽得不遠處些許熙攘聲。
陸昭昭擡眼看去。一群人正走進不遠處原本空置的院子,似乎也察覺到這邊的吵鬧,朝這裡望了兩眼。其中一名女修,正與陸昭昭的目光撞上,她似乎怔了怔,沖她禮貌地點點頭,走入院中。
“怎麼?”
巫岐問:“那些……好像是剛到的賓客。其中有昭昭認識的嗎?”
陸昭昭搖頭:“隻是覺得有點怪。”
一點點。因為在對上視線的瞬間,陸昭昭所看到的那位女修的表情,可不像是來參加婚宴的樣子。雖然天色晚了又隔段距離,分辨不出細微的神色;但那副樣子看上去顯得十分落寞,毫無半分喜色。
……不過,也可能是途中奔波導緻的疲憊吧。這也是很正常的。
“嗯?”巫岐挑挑眉:“我去打聽打聽!”
他二話不說就跑走了。好一會兒才溜回來,跟陸昭昭嘀咕:
“是浩天府來的的客人。”
他又叽裡呱啦一堆,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打聽到這麼多。他說着,陸昭昭也就笑眯眯地聽,順手喂他個剛洗好的棗子。
巫岐差點順便就銜走了,在祝青燃的死亡視線裡才猛然回神,讪讪地拿走了棗子,蹦着去找藏在陰影裡摸魚的迦境。
“我今天就蹲這兒不出去了。”他嘀咕:“小和尚,你給我念念經吧。”
迦境歎氣,道了句“阿彌陀佛”。
今夜着實熱鬧。
雖然對陸昭昭而言,很多重要的人都沒在;但卻也多出了不少新朋友。尤其是稍晚一些,何櫻敏和那位師兄也到了。不知是不是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何櫻敏表現得倒是很自然。
雖然她還是不太跟陸昭昭說話,她能來,陸昭昭已經很高興。偷偷給她推一盤印象裡她喜歡口味的點心,沖她眨眨眼睛。
何櫻敏垂眸,并未做出回應。
與她一道的天衍宗師兄,倒是個很健談和自來熟的人,比何櫻敏顯得熱情多了。氣氛很是和諧,大家熱熱鬧鬧吃了一通,又玩起了遊戲,從誰是卧底到魔人殺,最後還差點摸出模拟人生。
然後被曾經慘遭迫害的幾人聯手按了回去。
“好吧,好吧——”
陸昭昭嘟囔着,眼看時間還早,思考還能玩點什麼:“那就——國王遊戲,或者真心話大冒險?”
“那是什麼?”
現實常見的聚會遊戲,陸昭昭這裡也有相應的卡片,便從儲物袋裡摸出來,給大家講解。
“國王遊戲,就是每人抽卡,并随機選出一位國王,國王可以指定任意兩個号碼做一件不太過分的事,被指定者必須服從,但每個人的号碼每一輪都是随機的暗牌,也就是說,國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指定的到底是誰。”
“真心話大冒險,就是大家輪流轉一個瓶子,指到誰,誰就要決定自己進行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并抽取相應的卡牌,完成挑戰。”
當然,這兩個遊戲也有其他玩法規則,不過陸昭昭取的是這一版。顯然,對少年人們而言,這遊戲還是挺有意思的,經過一番舉手投票,最終,大家決定先玩一輪真心話大冒險。
二十人圍坐一圈,陸昭昭拿出瓶子,進行了一個随機旋轉。瓷瓶在轉動數圈之後,緩緩地停下。
被指中的蛋黃酥迷茫地抖了抖耳朵。
“哎呀,酥酥開門紅。”陸昭昭眨眨眼:“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蛋黃酥不大懂這些,讓陸昭昭幫他選。陸昭昭憐愛自家小貓,便抽了張真心話。
“嗯……你和在場的誰吵架,會最傷心?”
答案其實在陸昭昭抽卡時就已經知道了,蛋黃酥的回答也毫不意外,在他大聲的“不跟昭昭吵”裡,大家大概明白了這個遊戲的玩法。
而下一個幸運兒則是祝青燃。他不太意外地選了大冒險,利落地當場做了二十個俯卧撐。
規則就這麼簡單,大家迅速上手。也不知是不是好運眷顧,前面幾輪都算順利通過,但逐漸的,這個遊戲也開始露出了它猙獰的面目……
“真心話!請聽題——”
在輪到蕭聿的回合,陸昭昭笑盈盈地抽了卡,然後表情迅速凝固:“呃……”
她盯了一會兒卡上的内容,才艱難道:“……你的戀人和最好的朋友一起約你,你會陪誰?”
這個問題……是她當初找的資料裡有的嗎?還是方之茂自己添油加醋的結果?話說怎麼會剛好問到蕭聿,某種意味上還挺……
挺……讓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