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old are you——怎麼老是你!沒錯!你小子!阿修!
陸昭昭,瞳孔地震一百年。她也立刻回過味兒來——
什麼“吳茗”,不就是無名氏嗎?!這家夥,一如既往的取名毫不上心啊!!!
以及,她居然真的差點被騙過去了!!
好吧。這不是她的錯。畢竟這次的阿修整體樣貌氣質改變頗大;而陸昭昭之前又剛撞上何櫻敏,一時都把“找阿修大作戰”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但她現在倒是能确定,剛才肯定不是她撞到他,而是……
【這家夥,瞅着我碰瓷呢??】
她心裡嘀咕,頗有點不爽。尤其是意識到自己方才好心好意幫助殘障人士,結果這“殘障人士”是個冒牌貨不說,搞不好心裡頭還洋洋得意,院門一關笑得肚子痛呢!
好氣!
就想回去,開門踹他一腳,速速把壞蛋捉拿歸案!不過,也隻是想一想……好歹知道了他現在的身份和落腳處,跑不了他小子!
“昭昭……昭昭??”
沈素書困惑地伸出手晃了晃:“沒事吧……怎麼今天總是走神?”
“啊……沒有沒有,就是想到……呃……對,想到我師伯也身有殘疾,心有戚戚罷了。”
陸昭昭勉強找了個借口。沈素書眨眨眼:“……師伯?”
“嗯嗯。我四師伯,天魔之戰時斷了一臂,戰後就閉關了,現在都沒出來。”
提起這個,陸昭昭是真要歎氣了:“我聽師父說,我四師伯最愛行俠仗義、行走天涯,如今卻……”
沈素書輕輕握住她的手,陸昭昭笑了笑:“沒事。我師父才該難過,我都沒見過四師伯呢。不過……”
她說:“素素,你還記得一年前,我們也曾看過桃花嗎?”
沈素書當然記得:“你是說杏林谷,還是……?”
她冰雪聰明,一下就明白了。陸昭昭也彎起眼睛,握住她的手。
“那時我問你願不願意,你的答案我還記得。”
她說:“如今我們又休養、學習了一年,我覺得也是時候,履行承諾,再次出發。”
“素素,”
她喊她的名字,也與她十指相扣:
“等婚宴之後,你願意和我一起,再次踏上旅程,去看看這個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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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書絕不可能有第二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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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任務圓滿達成甚至超出預計100%,陸昭昭也就松一口氣了。接下來的時間,她還真和朋友們一起收集了桃花,打算煮桃花粥喝。
不過哭笑不得的是,桃花粥陸昭昭吃過但不會做,朋友裡居然也沒有會的。正當她都打算看視頻現學現賣并拉上廚藝天分很好的蘭形保底時,一個意外人選出現了。
“桃花粥?我會啊!”
說這話的,是正好路過的邵六良。一聽說這一院人竟在為這事發愁,他二話不說把衣袖一捋:
“想要哪種,放着我來!”
陸昭昭大為震撼:“難道你還會好幾種?”
“對啊。流傳最廣的方子,搭配山藥的方子,美容養顔的方子……”
少男一口氣就說了好幾種:“怎樣,想要哪種?”
陸昭昭:“……哇。”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陸昭昭尋尋覓覓好多年的食修小夥伴,一回頭竟在燈火闌珊處!
雖然邵六良并不是食修……但他對于美食的研究,卻顯然非同一般。至少比半吊子的陸昭昭是強多了……
以至于她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下的流程看。畢竟如此行雲流水,一會兒又要變成那麼好吃的樣子。倒是讓邵六良局促起來,害羞地用手背碰了碰發燙的臉。
“……廚房這麼熱,還有煙,陸道友你就先出去吧,這些簡單,給我點時間,一個人就收拾了。”
陸昭昭怎麼會這麼做?她還沒厚臉皮到那個程度,自然堅持至少幫忙打個下手。可邵六良還沒來得及為難,茶涼就已先笑眯眯地按着陸昭昭肩膀,把她推出去了。
“昭昭歇着就好。我和六子熟悉,他做飯不喜歡有旁人在。”
他一本正經地編排友人,又喊:“阿松!小若!”
二人立刻應聲鑽入廚房,把本就不大的小廚房一下占去一半空間。茶涼則腼腆笑笑,把玉鑰交到她手中。
“你帶着玉鑰,這裡交給我們四個就好……昭昭還想吃什麼嗎?”
陸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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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最後這頓飯還是交給他們了。
畢竟小廚房就那麼大,陸昭昭想擠也進不去。思來想去,和祝芝芝一起出去買了點小菜;回來時又問了下詩家人,能不能看下赴宴賓客的名單和住處——
并不是太意外地被拒絕了。
好在現在住下的客人還不算多,哪個院落有人是打眼一看就知曉的。知道煮粥需要一段時間,陸昭昭就繞了一圈,去看了看現在住有人的院子,大緻排查出一個範圍。
“……也不知道敏敏具體在哪裡。”
她嘀咕着,但也不着急。和祝芝芝一起慢悠悠地回去時,正好遇到巫岐二人,便順道邀了一同吃飯——
左右也買了很多菜。
一頓晚飯吃得很是豐盛。但最令陸昭昭驚喜的,當然還是那份桃花粥。邵六良的手藝,比她想象中還好一些,在她的遊戲經曆裡,可以說是她個人心目中廚藝排行榜的第三名。
順便一提,第一是玉憐香和溫影承并列;第二名是蘭形。蘭形在做飯這方面真是老天爺賞飯吃,感覺他單靠天賦就能吊打很多尋常水準的廚子。
“這個是怎麼做的呢?”陸昭昭驚豔之餘,虛心求教:“還是說……唔,該不會是什麼秘方?”
邵六良笑起來:“哪裡算得上秘方!就是——這個桃花,我用桂花蜜腌漬過了!”
他倒是一點不藏私,和陸昭昭熱火朝天地聊起來。不過這熱烈的讨論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沒過多久,陸昭昭就被孟錦迎叫了過去,而茶涼三人則聯手把邵六良給架走了。
“喂喂,你們三個——”
邵六良抽了抽嘴角:“至于嗎……哪有這麼拖兄弟後腿的,也太不厚道了!”
茶涼“呵呵”兩聲:“你這是倒打一耙。”
要說不厚道,邵六良他才是呢!分明認識陸昭昭,是他在先,對陸昭昭動心,也是他在先……
哪怕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死黨發小,茶涼還是極度不爽。而邵六良尴尬地笑了笑,小聲說:
“……這事兒吧……唉,我也知道,阿涼你喜歡她。”
“你既然知道,這又是在做什麼?”
“那不是——你喜歡歸喜歡,人家也不是你的啊。”
少男嘀咕着:“她要是喜歡你,跟你在一塊兒了,我肯定不撬你牆角啊!可這八字沒一撇呢……那咱們公平競争呗!畢竟就算沒我,你也不一定能上位——”
他努努嘴:“那麼多人呢。”
茶涼:“……”
這什麼冤種發小,不幫忙就算了,還身體力行地給他添堵。茶涼都氣笑了,太陽穴突突地跳,伸手按了下眉心。
“邵六良,”他難得叫了朋友的全名,可見态度之嚴肅:“你該不會是真要和我搶?”
實話說,之前這幾人嘴上花哨,茶涼卻沒有太當真。畢竟他的心上人就是那麼好,旁人沒定力會仰慕也是正常的,連不是人的玉鑰都愛她,茶涼倒是不會因此就亂吃飛醋。
朋友們說歸說,茶涼打心底裡,還是覺着他們不過是在玩笑。畢竟——他已經把心思表達得很明顯,也已經很鄭重地告誡過他們——
【不準對她出手。】
和别人争也罷,茶涼是真不想朋友變情敵。他珍惜這段友誼,也覺得朋友們同樣如此,即使真動了心,也會選擇退讓。
——畢竟,是他先來的。
朋友妻,不可戲,不是嗎?
可如今又是怎麼呢?
茶涼擡眼,審視着自己的好友們。宇文若……倒是沒什麼,這家夥是個臉盲,壓根兒對美醜沒有感知,隻要注意些隔離,讓他别被少女同樣美麗的心靈給打動便是。
夏松……心思倒是也有浮動。不過看在最近幾次他都有幫忙的份兒上,顯然他沒有打算真給茶涼添什麼堵。唯獨邵六良……
茶涼盯着他,沉默。而瘦削的少年垂下眼睛,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