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吧？這個顔色暗，做不了電光，但茂茂給我做了塗層，反光時會有一點晶晶亮噢～”

陸昭昭美滋滋，小心翼翼摸摸自己的小羊毛，跟蘇栗衡臭美完還要征求祝青燃的認可：“燃燃你看漂不漂亮，漂不漂亮？”

祝青燃：“……啧。”

口是心非的祝青燃同學，才不肯明着誇她，隻微妙地看了她一會兒，抱起胳膊：“……你不是想染綠的？”

“是呀，我可喜歡初音綠啦。”

陸昭昭說：“可棕紅色也很好，重要的是，我想和一個人染一樣顔色的頭發。”

她說的是韓繼，可一會兒沒聽吭聲，擡眼一看，祝青燃的臉慢慢紅了。

陸昭昭：“……”

他臉紅什麼？他——

她視線落在他頭發上，突然注意到了一點：

祝青燃的發色，也很接近火山棕！

祝青燃是修仙世家——火行祝家的嫡系公子，因家族傳承和靈根原因，發色偏紅，恰恰好是火山棕的顔色。隻陸昭昭看他習慣了，之前竟沒想起來，此刻看看他的發色，看看自己的發色，慢慢把嘴張成小小的o形。

“我不是在說你——”

她意識到什麼，甚至有點結巴起來：“是阿繼哥哥，我跟阿繼哥哥約好一起染火山棕的！！”

她反應大，祝青燃反應更大，拔高了聲音，錯開視線：“當、當然！笨蛋，我才不想你跟我一樣——”

他聲音很大，頗有虛張聲勢的感覺，整個人手足無措地在那兒站了幾秒鐘，扭頭就走：“……算了！随便你！”

他蹭蹭蹭地快步走了，簡直像在逃跑。陸昭昭的爾康手伸出一半又放下，很悲傷地：“……他真的懂了嗎？”

蘇栗衡看看她，看看祝青燃的背影，遲疑片刻：“昭昭對祝道友無意吧？”

“什麼？！怎麼？！”

這次換陸昭昭吓一跳，見祝青燃跑沒影了才搖搖頭：“沒有的沒有的，而且他也不——”

她想起祝青燃的粉花，改口：“他也不怎麼喜歡我。”

一點點，大概隻有一點點，對傲嬌來說，等同于不存在。

蘇栗衡：“嗯……”

他想了想，微微颔首：“真希望我的情敵不要再增多了。”

陸昭昭啞然失笑：“至少燃燃不該是你的假想敵，一來又不是誰都會喜歡我，二來他那性格，恐怕要跟劍過一輩子了。”

又口是心非，脾氣又臭又硬，還實力至上……标準劍修鐵直男，感覺很難找對象。但陸昭昭覺得他好玩又可愛——朋友，作為朋友而言。

她審慎地思考着，聽見南面傳來方之茂的聲音：

“昭昭炫耀完了嗎？回來一下，工序還沒結束呢。”

“噢！”

-

祝青燃之前跑去河邊試了新劍招，還算滿意才回營地，本來打算休息一下，因着陸昭昭的事，又慌不擇路跑回河邊了。

靈力體力損耗頗多，他也沒幹别的，隻坐在岩石上看水面。水中倒映出他面容，一張總是冷漠嚴肅的臉上彌漫着绯紅，他看得心裡窘迫，撿起石子砸進去，讓漣漪把倒影打成碎波。

“……蠢死了。”

陸昭昭也蠢，他也蠢！臉紅個什麼鬼——定是天氣太熱了！

察覺到他心神不甯，逐泉劍微微振鳴。祝青燃握住劍柄，就一點點冷靜下來，燥熱也逐漸散去。

但一低頭看到自己棕紅色的頭發，他又忍不住把唇抿得緊緊，撿起石頭打了個水漂。

“……笨蛋！”

他低聲罵：“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也不知在罵誰。也沒别的人聽。反倒他打了幾個水漂，向後躺倒在巨石上。

天空飄着幾朵零散的雲，很悠閑的模樣。他看着出神，想了很多零碎的事。

有一會兒想到小時候，還在家中的事；有一會兒想到離家出走時吃過的苦。對秦令雪的崇拜，對變強的渴望……他是由如此之多的事物組成的，可想到後來，腦海總是浮現出一個可惡女孩的面龐。

祝青燃覺得陸昭昭真是生來克他，要不然他為什麼總是因她生氣，又總是因她心緒難平？

想到陸昭昭，他又想到她的追求者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真會招蜂引蝶！可又轉念一想，管他多少人喜歡她，至少她——

……哪怕說不上心悅，總該有一點點好感吧？

少年的耳朵又有一點紅了，胸膛中砰砰跳動帶着點甜。他想起她說想找個一同進步的道侶，想起她棕紅色的頭發，就忍不住地要猜：

她是不是有一點，哪怕隻有一點點，喜歡我？

“……那也不行。”

壓一壓翹起的嘴角，他自己嘀咕：“什麼時候光明正大的打敗全力以赴的我，那我再……”

“呸呸呸！”說着他又搖頭：“我才不想跟她結道侶呢！一點也不！！”

“嗯？”

祝青燃猛地坐起身，看到不知何時走過來的遲星文，他衣角濕了小半，手裡提着兩條大肥魚。

“祝道友？”

祝青燃：“……”

他窘迫極了，但佯裝無事，冷淡地點一點頭：“遲道友。”

他看着魚，試圖轉移話題：“你去打漁了？”

“打了兩條鲈魚，昭昭愛吃。”

遲星文說。他不善言辭，但跟祝青燃也算同行許久的交情，就多說兩句：“不回去嗎？晚點恐怕有雨。”

祝青燃擡頭看，果然見雲層多起來，翻身下了巨石：“那一起回去吧。”

-

晚點時候果然下了雨。

好在之前修營地，也搭了雨棚，隻是潮濕很多，不至于生不起火，做不了飯。陸昭昭美滋滋的把魚燒了，鲈魚都很肥很大，一條清蒸，半條紅燒，還有半條做了水煮魚片。

别提多香，又沒什麼刺，吃得好快樂。缺憾是雨一直下，她今晚回不去樹屋，好在有多餘房間給她住，倒也不妨礙什麼。

今日有雨，不方便活動，大家都早早回屋休息。陸昭昭本想打坐，可蛋黃酥無聊到抓地闆，她心想這會兒還早，就跟它玩了會兒抛接遊戲。

假貓就是假貓，接球也玩得興高采烈。一人一貓正玩得興起，忽地響起輕輕敲門聲。

陸昭昭去開門，門前一道身影，棕紅色的頭發。

“……茂茂？”

少年推一推藍眼鏡：“如何？”

她就看他。看他染成和自己一模一樣分毫不差的發色，陷入長久的靜默：“……你這是幹嘛呢？？”

“你從前說要與我做粉粉二人組。”

方之茂一本正經地：“那你改了發色，我自當追随，所以現在我們是棕紅二人組了。”

陸昭昭：“……”

這是二人組嗎？過不了多久，就要變成四人組了！她無語極了：“你有沒别的事？沒有我關門了。”

對方之茂警惕心拉滿！

少年頓覺遺憾：“有事找你的……不請我進去坐坐？”

陸昭昭“呵呵”一聲，就要關門，實在是面前這人的厚臉皮她招架不住，不如眼不見心不煩。方之茂見她像隻警惕的小刺猬，覺得可愛又心下無奈，擡手擋一下門闆：“有事，真有事。”

“有話快說。”

“我想問問，剩下這一個月你有什麼安排。”

陸昭昭多聰明，腦筋一轉就猜到：“你有什麼打算？”

“不算打算，隻覺得閑着不好，五十年隻進一次化雨秘境，不利用好時間挺虧。”

方之茂是生意人，time is money！雖然收獲不小，但他也不介意更多一點：“雨停後要不要一起出去，帶着蛋黃酥和藏寶鼠，我們去找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