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龍血花王的離奇失蹤,衆人其實心中都十分在意。雖然按照計劃,花王應當是付給灰鷹的酬勞;但畢竟是這次蛇巢副本的主要目标之一,憑空消失簡直離了大譜。
也正是因為花王的失蹤,灰鷹幾乎立刻脫戰,單方面中止合作;當然,雖然它有點不講道義,可他們原本也沒有什麼深厚的信賴關系,酬勞都沒了,它抽身也無可厚非。
隻是花王的去處在所有人心中成為了一個謎團,但陸昭昭等人是真的完全沒有想到——
花王,竟然是這隻小鼠竊走的??
“蛋黃酥——”
陸昭昭忽然看向假貓:“你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才——”
小貓咪哼哼唧唧地點了頭,飛竄過來蹭蹭她的脖頸。
廚子怎麼才知道!
蛋黃酥心性稚嫩,卻并不愚笨,陸昭昭他們計劃那麼久,它多少知道一些。花王不見之時,所有人都沒察覺端倪,唯有蛋黃酥因自身開挂察覺到了異常,一番追逐才拿下這隻小鼠。
因為顧慮它可能和花王失蹤有關,拍都沒敢拍死,硬是一路叼回來……廚子是大笨蛋!!現在才明白!!
“喵喵嗚嗚嗷嗷喵喵……”
一串貓貓咕哝!陸昭昭不由心虛:“我之前沒想那麼多……”
實在是蛋黃酥平時就好奇心旺盛,幹啥都不奇怪,叼回來一個玩伴罷了,算什麼事呢?她安撫地拍拍假貓,沒想到小鼠不樂意了,大睜着眼睛:
“吱吱唧唧吱吱——”
仙女!仙女!我寶貝都給你了,你怎麼不摸摸我,誇誇我??
陸昭昭才反應過來這邊竟還有個争寵的,遂也摸摸它;于是蛋黃酥就憤怒起來:“喵喵喵嗷嗷嗷——”
哪來的野老鼠,也敢跟蛋黃酥大王争寵!花王都榨出來了,看我不把你一巴掌拍成死老鼠!
“吱吱吱——”仙女救我!
“喵嗷嗷——”你還敢叫廚子!
陸昭昭:“……”
一貓一鼠當即展開罵戰,各自占據着陸昭昭半邊肩膀,隔空對罵;很快罵出肝火,蛋黃酥先動手,頓時又亂作一團。
但鬧劇沒持續太久,因為陸昭昭把蛋黃酥截停了——小貓咪真動了火氣,藍光都差點甩出去,陸昭昭驚魂未定地把它攔下來,抱在懷中安撫。
蘇栗衡則接過了小鼠,帶它到另一邊去,遠遠避開憤怒的蛋黃酥,以免再起争端。
“好啦,好啦,怎麼這樣生氣呀?”
陸昭昭把蛋黃酥抱在懷中,一下一下地撫摸它的脊背:“難得見你氣成這樣……”
畢竟蛋黃酥平時脾氣很好,也就對秦令雪張牙舞爪。但這次是真對小鼠動了火氣,思來想去,莫非是吃醋?
陸昭昭覺得新奇:她本以為小貓咪隻會對小貓咪吃醋——就像上次黑仔争寵,蛋黃酥就生氣了。可現在對小老鼠也吃醋,所以說——
外面的動物除了貓随便rua,但家養的隻能有它一個大寶貝是嗎??
“喵喵嗷嗷……”
蛋黃酥還不解氣,哼哼唧唧的,扭動着身體,像是随時要蹦起來再給小鼠來一巴掌。陸昭昭把它捉在手心裡:“不氣不氣啦,我最喜歡蛋黃酥了。”
說着親一下小貓額頭:“我們蛋黃酥有家,小老鼠都沒有,好可憐的,我們不跟它一般見識好不好?”
“嗚嗚……”
奇異的,被親了一口,蛋黃酥的火氣一下子就消融了,隻還一點不甘心,哼哼唧唧地蹭在她手心裡。
“喵喵……”
陸昭昭不懂貓語,但隐約心神領會:“嗯……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留下小鼠?”
“喵!”
蛋黃酥大聲确認:捉這玩意兒回來不過是為了花王罷了!現在花王都到手了,它也可以上路了!上路了!
陸昭昭:“……”
頓時哭笑不得,揉了揉憤怒的小貓頭。歎了口氣:“這麼霸道,我今後是不是不能有别的靈寵了?”
“喵喵??”
蛋黃酥驚愕地睜大眼睛:有蛋黃酥一個還不夠???
陸昭昭:“撲哧。”
有些無奈,有些好笑:小貓咪怎麼這麼霸道呀?簡直像拒絕二胎的大寶——但是,她想了想,決定認真地對待這個問題。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她說,捏捏小貓咪的肉墊:“那我就不會有其他靈寵。”
雖然修仙界有很多可愛的靈獸,雖說蛋黃酥本質上都不算是“生物”,但如果它不願意,陸昭昭的确也不打算收其他靈寵。因為——
她看着委屈小貓,想:因為,相比起未來可能有的靈寵,她要更在乎蛋黃酥。
如果收新的靈寵會讓它難過,她甯可不要靈寵。反正靈寵對她來說并不是必需品,陸昭昭覺得,她有飛虹,有蛋黃酥,已經很好,再沒有什麼不滿足了。
“我跟你約定。”
陸昭昭把蛋黃酥放在膝上,很認真地:“隻要蛋黃酥不願意,陸昭昭就不會收其他靈寵,絕不讓蛋黃酥受委屈,好不好?”
“喵……”
她伸出手,小貓咪猶豫一下,伸出爪爪,跟她擊了個掌。
達成一緻!
陸昭昭笑起來,又摸摸它的頭:“還有——”
她垂下眼,認真地看着小貓咪的藍眼睛:“我要正式地跟你道個歉。”
“咪嗚?”
“之前撤離時,我忘了叫你。”
她說,很認真地檢讨和道歉:“是我不對。”
無論如何,她不應該忘記自己的貓貓。哪怕它很厲害,這不是她會忘記它、丢下它的理由。
“我跟你認錯,今後再不會了。”
很嚴肅地保證着:“所以——你可不可以原諒我這一次?”
蛋黃酥:“……”
小貓咪睜着圓圓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女孩的面容認真又愧疚,讓它心裡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喵。”
蛋黃酥慚愧地低下頭:“……喵喵。”
也……不是廚子的錯。廚子也沒想到,它會半路抓小老鼠去了……就算叫它,那會兒它估計也是回不來的。真要說起來,錯的不是陸昭昭,而是它——明知道自家廚子很脆弱需要保護,卻還是擅離職守。
某種程度上,蛋黃酥也很後怕:廚子那麼弱,萬一它不在身邊的時候,受傷了呢?
幸好沒有。不但沒有,她還這麼認真地跟它道歉……蛋黃酥說不來。其實從前它吃吃喝喝睡睡,從不想什麼複雜的事,這會兒也形容不來自己的心情,隻知道從能夠變成人開始,喜怒哀樂,便好似與往常有細微的不同了。
這不同在哪裡呢?蛋黃酥不知道。但它湊過去舔了舔少女的手指,忽然很想變成人類。
變成人類,抱一抱她,用人類的語言告訴她:
你沒有錯,我也沒有怪過你。
它的廚子,是很好很好的廚子。
“唔,那蛋黃酥願意原諒我嗎?”
“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