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人吵架,賭氣到離家出走……好吧,也不是不可能。大象是很聰明的動物,即使它不是異獸,智慧也并不低,自然有可能跟家人怄氣……合理。
“不過就算不吵架,它應該也快到離群的時候了。”
茶涼說着,摸了摸這頭象:“它們的家族以雌性為首,所以成年的公象要離群行動,組建自己的家庭。它和家裡吵架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原因……嗯,大概是這麼回事。”
“這樣啊……”
陸昭昭很好奇:“我看你剛才都沒出聲,是怎麼和它交流的呢?”
“哎?啊,原來我沒說過這個。”
茶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回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是用特殊的心法,配合靈識進行交流的。”
靈識,也稱神識,相當于精神力量。可以代替眼睛進行一定範圍内的觀察,可以用來标記法器,可以用來契約……也有很多獨特的運用方式。比如修羅教……雖然阿修滿嘴跑火車,但關于修羅教的信息,還真沒說謊。
那看來禦靈宗的禦獸也和靈識的特殊運用有關。陸昭昭懂了:“噢……我還以為會用獸語交流。”
“怎麼可能?”
茶涼哭笑不得:“我是會一些獸語,可每種動物的語言不同,甚至不限聲音,有些人類根本無法模仿……獸類可沒有人類的通用語言,如果沒有秘術,想和什麼動物溝通就隻能學習它們的語言的話,這也太難了。”
确實。人類中尚且有很多方言,間隔一座山的兩個村子都可能語言不通。現實中通用語的普及也花了很長時間,而《尋仙錄》中的語言相通,則多虧行走天下的修士們,和天道盟的通用語推廣。
茶涼又稍微解釋了一下,陸昭昭大概明白了。這種靈識交流的方式接近于“調頻”,将雙方的思維“調頻”到接近的程度,就可以互相理解。不過這種手法隻能用在沒有敵意、或修為比自己低的生物身上,如果是有敵意的,就要用别的方法了。
當然,如果是比較聰明的異獸,那光靠肢體語言也是可以溝通的。大概就是看情況用不同的方式。不得不說,在和動物溝通這方面,禦靈宗的确是專業的。
茶涼同學終于表現出了自己禦靈宗弟子的素養,值得欣慰。不過……無意間看到蹦到大象身上踩來踩去的蛋黃酥,她忽然有個想法:
“茶涼道友,可不可以嘗試和蛋黃酥溝通一下?”
假貓很聰明,但隻會喵喵叫,陸昭昭能猜出它的大概意思,但有時也會不懂。如果茶涼可以溝通,那她會不會更了解蛋黃酥的需求呢?隻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哎?倒是可以試試……”
也不是什麼大事,茶涼點頭應下。陸昭昭就把蛋黃酥抱下來:“配合一下,和茶涼道友聊聊天?”
蛋黃酥一臉懵逼:“喵?”
很聰明的假貓,聽得懂陸昭昭的話,勉為其難丢掉大象玩具,對着茶涼:“喵喵?”
茶涼:“嗯……”
“喵喵喵?”
“唔……”
“喵嗷……”
“……喵?”
這麼過去了大半天。陸昭昭眼看着一人一貓,從隻是蛋黃酥在喵,變成雙方對喵。而兩者的表情都很怪,嚴肅中帶着懵逼,仿佛在讨論什麼世紀難題。
她真是忍不住:“……在讨論什麼?”
“啊……”
茶涼擡起頭,爽朗道:“我也不知道呢!”
陸昭昭:“???”
“啊哈哈哈哈……”
少年為難地撓了撓頭:“靈識對不上,我本來想靠貓語溝通,這種比較常見,我還是會一點的。結果雖然它也在喵喵叫,但好像我們用的還不是一種語言……”
“好奇怪呀,怎麼會這樣呢?狸奴的叫聲應該就這幾種呀?”
茶涼也挺茫然:“是不是我還學得不到家……”
陸昭昭:“……”
她看向蛋黃酥。小貓咪氣呼呼地給茶涼來了一巴掌——當然沒用藍光——跳回契約者身上。
不聊了!貓同兔講,聊五毛錢的都虧!
陸昭昭:“……”
看着困惑不解的茶涼,她忍了忍,還是沒說:這八成是蛋黃酥自己的問題……
這貓雖然看起來是貓,但假得離譜,甚至沒有内髒,完全隻學了個形;同理可得,雖然它在喵喵喵,但未必真的是貓語,搞不好隻學了類似的發音……
欺詐啊……
-
進入化雨秘境的第五天。
茶涼和陸昭昭折騰了一番,準備啟程。坐騎當然是大象,陸昭昭給它取了個名字:甜木薯。
紀念一下尋找到它之前挖回來的甜木薯,做出來的木薯糖水非常好吃,陸昭昭挺喜歡。
對于這個名字,大象沒有異議。
“其實它有自己的名字……不過很難翻譯成人類語言,所以就叫甜木薯吧。”
茶涼說:“反正對它來說隻是代号的音節,叫什麼都沒區别。”
他此時已經坐在了大象——甜木薯身上。說實話,騎上去這個動作對他來說挺困難,因為甜木薯即使趴下來,他也很難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
所以是兩個人搗鼓了半天,做了個很簡單的升降架,好不容易才平穩把他挪上去。甜木薯背上也做了個簡單的方框平台,為的是不要不小心碰到茶涼可憐的斷腿。
所幸它的背很寬,性格也足夠好,因為平台處理得沒有讓它覺得不适,所以還能接受。
“這樣可以嗎?”
陸昭昭問。茶涼點點頭:“嗯,沒什麼問題。”
其實他真的挺慘。雖然當時因為抓了異獸當墊背,姑且沒出内傷之類,擦傷也不重,但壞就壞在斷了大腿腿骨。唯一幸運的是沒有造成開放性傷口,除了疼痛和腫脹外,也沒有發熱與休克。
修士的體質還是普遍不錯的。
有時陸昭昭會看到他額頭的汗水——不全是因為發熱,也是因為痛。止痛藥畢竟不能多吃,他當然還是會痛,但從來不說,茶涼似乎是個很能忍痛的人。
但也因此,陸昭昭有點擔心他逞強:“沒關系哦?安全帶戴好了哦?”
嗯,安全帶。背上平台都做了,也就不差個安全帶了,否則以茶涼薛定谔的粗心,陸昭昭會擔心他路上把自己摔下去。
茶涼也沒有不耐煩,仔仔細細又檢查一遍:“嗯,都弄好了。”
“那我也上去了,你小心。”
隻有一頭坐騎,陸昭昭當然也會坐上去。也就是這是頭大象,才能輕易承載他們二人。隻是,當然,她上去就簡單多了,用上輕身步法,分分鐘的事罷了。
她也在甜木薯背上坐下,差不多和茶涼背靠背——她坐在前面,茶涼面朝後坐在後面。不用多說,這也是為了盡量不碰到他的腿,平台邊甚至裝了圍欄,看起來很像一個樣子奇怪的專屬座位。
——專屬座位。為了減少甜木薯的負擔,平台沒有做得很大,僅僅護住茶涼自己罷了。陸昭昭并沒坐在這個欄杆平台裡,而是在甜木薯背上。他們兩人這樣也有個好處:前後的情況都能各自查看到,甜木薯畢竟隻是野獸而非異獸,如果遇到什麼情況,他們倆也好及時反應。
坐穩了,陸昭昭問:“還好嗎?沒有問題吧?”
“嗯……嗯。沒有問題。”
讓甜木薯起來走了幾步測試,同樣沒有問題。那就可以了,出發!
陸昭昭做了個向前伸手的動作:“出發!目标今天之内找到河!”
-
他們的目标是河流。
雖然一開始隻是為了找個地勢更高的地方建造營地,但偏偏陸昭昭找到了大象。甜木薯雖然不是亞洲象,但毛發也少,這種象都比較容易有皮膚病,所以非常依賴水源,要經常洗澡或做泥浴。
陸昭昭能找到它,意味着附近很可能有水源,或者泥坑。茶涼交流後确認是前者,那很可能是一條河流,供整個大象家族栖息。既然如此,當然還是找河更好一些。
“哎呀,真悠閑,都不用自己指路。”
象背上有點颠簸,但整體還算穩當,陸昭昭隻需要查看四周情況,避免異常——而這個工作也不需要她很認真,因為好奇蛋黃酥已經代勞了。
找河的話,甜木薯自己就認路,用不着他們指路,很方便。找河的好處也很明顯,有水源的好處不必多說,兩人也更有可能确認方位,跟人彙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