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震驚了,以至于他的多才多藝都少了些沖擊性。玉憐香注意到她目光逐漸複雜,困惑地輕輕歪了歪頭:“嗯?”
陸昭昭回過神:“不……沒什麼……”
可惡,好好奇,又風流又專情是個什麼鬼!感覺好有故事啊!!
但這種事,現在關系不到也不好問,她隻好壓下該死的好奇心,慎重道:“玉前輩。”
“……?”
青年微微睜大雙眼:“怎忽然叫我前輩?”
“會得太多了,感覺沒有幾千年下不來,還不算前輩?”
這倒是真的,陸昭昭在思考這人到底多大了,并且,她還很好奇……【知識極為淵博,近乎無所不知】的範圍到底有多大……
好好奇,忍不住伸出好奇的小貓爪子:“感覺玉前輩會好多東西,知道好多事?”
“倒是也不必叫我前輩……唔,我喜歡遊曆,确實見聞不少,怎麼?”
“就是說……那個……你知道北海龍女前輩,有沒有什麼風流韻事呢?”
“……?”
-
話題是怎麼一個大漂移轉到這裡的,以玉憐香的聰慧也搞不太明白,但這事他還真知道:“北海龍女……敖海若啊,風流韻事……我不知算不算……”
玉憐香跟北海那位龍女還真有幾分交情:“她啊,喜歡好看的人族男女。”
“咦?咦??”
小姑娘好奇的眼神太閃亮,玉憐香想了想,倒也沒什麼不能說:“北海有座主城叫團海城,由敖海若和北海海族庇護。敖海若雖是龍女,卻格外喜歡人族,尤其喜歡那長得好看的,無論男女,因此團海城每十年要舉行一次祭典,說是祭典,實則是選美大賽,選出最好看的姑娘小夥,送去龍宮侍奉龍女。”
陸昭昭震驚:“選,選秀進宮?!”
龍女前輩好福氣!後宮佳麗三千人——
“等等,倒也不是你想得那樣。”
玉憐香哭笑不得:“敖海若喜歡漂亮的人,但她潔癖很嚴重……無論什麼美人,素來是隻看不碰。收入龍宮也如記名弟子一般養着,若那人不願,也不會強求,曆年選入龍宮的美人,最後多半都侍奉龍女多年後,回團海城當祭司養老,與其說像後宮,不如說像信徒……”
敖海若,敖海若,海神曰海若,龍女在北海就宛如海神。北海信仰她的人不少,團海城更是猶如“聖城”,玉憐香當年還參加過祭典,感慨龍女不是一般的會玩……
但其實不是她會玩,追根究底那選美祭典其實跟她半點關系沒有,全是民衆自發組織,她頂多算個來者不拒,龍嘛,有收藏珍寶的天性,美人當然也算珍寶。
“不過她的追求者倒是挺多,作為龍女,容貌氣質是比人類更勝一籌。”
玉憐香道,目光落在陸昭昭身上:“……當然,若論誰能得這修仙界第一美人的名号,陸離姑娘若稱第二,想來也無人敢稱第一了。”
真是美得驚人,待再長幾歲,定是要美豔得掀起腥風血雨了。修士不是仙人,也有七情六欲、貪嗔癡厭,陸離這般姿容,真擔心家中師長護不護得住。
心中模糊有些想法,玉憐香若有所思:“說來,還未問過陸離姑娘是哪家弟子,來香城何事?哦,禮尚往來,我也重新介紹一下,在下逍遙門掌門,玉憐香,正在四處遊曆。”
他拱了拱手,陸昭昭也還禮:“天衍宗陸離,也在遊學曆練。”
“天衍宗啊……”玉憐香琢磨着:“不知你家師長是哪位?說不定我還認得……”
“是嗎?我師父是——”
陸昭昭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見熟悉的聲音:“昭昭!”
真是說秦令雪,秦令雪到。陸昭昭擡頭,秦令雪大踏步進來,面色不善——不是對她,是對她對面的貴公子:“樓惜玉,你沾花惹草哄到我徒弟頭上了???”
“玉憐香,是玉憐香。”
玉憐香下意識強調,慢半拍才反應過來:“等等,陸離姑娘是你徒弟——”
電光火石間,一切都串起來。飛光海峽,秦令雪為何突然大動幹戈;三年之前,他也确實見秦令雪的徒弟漂亮得驚人……
可當初小丫頭還小,他真不感冒,也沒細看,倒是記住了名字,好像是叫……
“昭昭,離離……原來如此。”
他恍然呢喃:“原來你就是秦令雪的徒弟……”
一下明白,傲氣如秦令雪怎會突然收徒,要是陸離這樣的徒弟,他也……不不不,幸好不是他徒弟,話說回來,之前他好像還打算讓徒弟把小姑娘拐回家?
思考了沒有一秒,玉憐香果斷把這個念頭在心底掐死:開什麼玩笑?陸離這麼美麗可愛的姑娘,是那些臭小子配得上的?也就他們師父這般的神仙人物,才勉強把握得住……
“我警告你。”秦令雪殺氣騰騰:“少打我徒弟主意!!”
玉憐香一合折扇:“多年未見,秦師兄作何如此大動肝火?不如來杯清心靈茶去去火氣,你我也好好叙叙舊。”
秦令雪不打他一頓算好,還叙舊?冷冰冰盯他一眼,拉起陸昭昭的胳膊:“離這人遠一點,省得被帶壞!”
陸昭昭:“哎哎?”
玉憐香笑容淡了一些,站起身來:“秦道友好生霸道,我與陸離姑娘興味相投,交個朋友作何不可?秦道友雖為師長,對姑娘家這般霸道粗魯,我可是看不下去的。”
秦令雪冷道:“逍遙公子憐香惜玉,修仙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惜我家徒兒并非你那些個紅顔知己,也輪不到你來打抱不平。”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陸昭昭反應過來:“你們認識?”
“逍遙公子,千面郎君,千年前可是家喻戶曉,近幾百年倒是少有聽說了。”
含着笑意的聲音,是悠然走來的司空琢,白發青年笑眯眯如同狐狸:“喲,好久不見呐樓惜玉,你那些紅顔知己、莺莺燕燕哪兒去了?哦……莫不是見你當了逃兵,不是大丈夫所為,棄你而去了罷?”
“……”
玉憐香眯了眯眼:“司空道友倒也不必如此陰陽怪氣。”
陸昭昭遲疑地站在那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意識到一件事:無論是秦令雪,還是司空琢,都對玉憐香态度十分差勁,一個臉色差得可以,另一個更是直接出言嘲諷。
怎麼?莫非有什麼淵源?
“哪裡就是陰陽怪氣呢,有些人呐,敢做不敢當,難道算得男子漢大丈夫?”
司空琢笑意盈盈,擡高聲音:“昭昭姑娘,我可得提醒你,這位……玉憐香公子,千年之前可是為天魔之戰做出了傑出貢獻——作為一名大修士,在修仙界危難存亡急需人手之際,人家拒不應戰不說,還乘着畫舫,并數十美人泛舟遊湖,樂得自在呢。”
“何必把話說得這樣難聽,做過的事我自會認,可司空道友未免有所偏頗。”
這一陣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玉憐香表情也不大好了:“我本就逍遙閑人一個,也不擅長正面對敵,自是明哲保身。雖沒有上戰場,該支援的物資資源,卻分毫沒少,你上戰場是你的事,人各有志,我也是出了力的,你所用的物資,未必沒有我出那一份。”
“那是人都快打到你山頭,你才勉為其難送一批物資過來。是,人各有志,不求每個人都能上戰場,你避戰也沒什麼,總不能強求你賣命。”
司空琢的表情也冷下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在别人殊死搏鬥,而自己有餘力相助時袖手旁觀。明家修士守山不成向外求援,你分明就在近處,卻毫無作為,導緻明家上下十數人戰死……這樣的事,可不止發生了一次。”
“哦,不能說毫無作為。”司空琢拍了下手掌:“我們逍遙公子可是幹了大事——在收到求援之後轉身就跑,去找紅顔知己壓壓驚……真是令人佩服啊!”
“司空琢,我給你面子,不是叫你蹬鼻子上臉。”
玉憐香的笑意徹底沒了:“我也不是沒殺過天魔,你不在現場,不知道情況,沒資格說我。若是能幫,我自然會幫,可若是幫不了,平白送命有何意義?”
司空琢挑挑眉:“是,所以惜命的逍遙公子,跟我們着實不是一路人,勸你還是去找那些知心美人,莫要騷擾我們昭昭姑娘了。”
他看着貴公子,一字一句:“省得,髒了我們昭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