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ocker,項圈,頸環……怎麼叫都可以,脖頸處的裝飾品。陸昭昭覺得以方之茂的禁欲氣質,如果佩戴黑色皮質chocker……哇,那叫一個辣。
但這個問題可以放一邊……總之,經過一個下午,她終于成功地變成了陸昭昭·粉毛PLUS版!
“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小姑娘臭美地給朋友們看自己電鍍櫻花粉的頭發:“我還擔心會不會壓不住,可效果比我想得還好哎!”
她在現實中是沒有染過發的……開玩笑,高中生想染發?雖然她家境很好,時代也很進步,但……嗯。
總之,第一次染發,效果讓她相當滿意。不僅色澤完全如同想象,方之茂還順手給她燙了一丢丢卷發。
真的很順手。她的頭發本來就軟軟,抓一抓就能做造型,方之茂又有火靈根輔助,最後稍微定型……相當活潑可愛。
孟錦迎:“……”
她看得還挺認真。美少女換了頭電光璀璨的粉毛,也沒影響那石破天驚的顔值,溫柔的櫻花粉色襯得她的皮膚如玉晶瑩,軟綿綿的發比往常蓬松一些,做了兩個很疏松的長麻花辮垂在胸前,點綴着一朵兩朵的小小花飾。
……很漂亮。
孟錦迎還算滿意:“……比方之茂好看得多。”
方之茂:“……?”
突然被cue。他也不生氣,推了推眼鏡:“昭昭本來就比我好看。”
這倒也是。方之茂誠實加分。
祝芝芝則小心翼翼地摸摸她的粉發:“軟軟的,蓬蓬的。”
陸昭昭本就是很軟的發質,并非營養不良等原因,更多是遺傳因素。别人的頭發柔順如緞子,她的頭發倒是也柔順,但軟綿綿更像羊毛,就手感來說倒是很好,摸過的都上瘾,恨不得每天摸一摸。
像rua小綿羊。
稍微燙得蓬松一點,那就和小綿羊更像啦,祝芝芝真是愛不釋手,連沈素書也沒忍住上手摸一摸。
陸昭昭很大方:“摸!都可以摸!”
她又很開心地指指自己和方之茂:“我們,粉粉二人組!”
——她倒還記得,不能說粉粉姐妹。
結果是韓繼突然沉思:“……要不我也染個粉的?”
陸昭昭:“?”
她倒是很歡迎粉粉大隊擴張納新,但端詳了一會兒韓繼的臉,不覺得他适合染粉色。
“可以紅棕色,感覺适合。”
韓繼卻說:“那就不是粉粉兄妹了。”
陸昭昭咯咯笑:“你就這麼想和我一起?好吧。那等我粉色掉了,我可以和你一起染紅棕色。”
修仙界的染發和現實不同,不論染什麼顔色都不需要漂白,直接上染料就可以。染料用得少,頭發顔色就偏向原色;複染多次,就更偏向染料……用鮮豔的染料複染,就可以染出很明亮的顔色。
染料也是純天然,持久力很強,又不傷頭發,可供任何愛美人士實現染發自由,不愧是二次元。
——也有方之茂精挑細選的原因。他雖然是個奸商,卻從不賣假冒僞劣産品,劣質的染發劑,他是不會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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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昭昭光榮下線,粉發昭昭閃亮登場。就他們正在遊曆的這一事實而言,陸昭昭覺得可以把《尋仙錄》的名字改一下,換成《昭昭環遊修仙界》。
——開玩笑的。
公共飛舟的速度比起私人飛舟慢很多,八人得在上頭晃蕩幾天。房間很小不好時常聚會,去大廳的話陸昭昭又要戴帷帽……所以幹脆自己在房間打坐修煉,一入定時間過得飛快。
但陸昭昭沒有入定,她忙得很。
“這就是最後一封信了……好嘞。”
小聲嘀咕着,粉發的女孩把最後一封靈訊發出,松了口氣:“伴手禮倒是之前都寄出去了,信反而晚了幾天……”
之前在凡人界,由于結界阻隔,兩界是無法通訊的。于是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發短訊給師長們報平安,上飛舟之前又把伴手禮寄出去……此後才定下心來寫長信,到今天才陸續寫完。
因為,發生的事情很多,而她都想和親友們分享?尤其是秦令雪,陸昭昭其實很想他,也很擔心……
她從未離開他這樣久。
比兩年前那次更久,錯過了秦令雪的生日,錯過了與他共度的新年……如非迫不得已,覺得耽誤朋友太久,陸昭昭是絕不會錯過這樣重要的節日,必定要陪在秦令雪身邊,而非托靈訊傳去祝賀與思念。
其實她很意外……秦令雪竟真的沒有追過來。可越是這樣,她越是擔心……
擔心秦令雪啊。
在遇到她之前,曾經的天下第一劍,隻是個宅在梅峰醉生夢死的酒徒;她好不容易用七年将他改變,把他帶到熱鬧的世界裡,真不希望她一離開,他就故态複萌。
——這擔憂并非空穴來風。
之前秦令雪生日,陸昭昭雖不在,但提前做了許多準備,也給溫影承百般囑托。但最終溫溫師兄隻能無奈傳達:除了從他這兒打了一壺陸昭昭寄存的酒,秦令雪甚至沒等他說一句“生辰快樂”,便閃身離開。
新年的消息還沒收到,不過陸昭昭覺得也不會差太多。因為在她去天衍宗之前,這些人根本都不過生辰與節日,溫影承倒是還好一些,可想想看秦令雪就知道他不會折騰。
……沒有她在,他都未必記得今夕是何年,又如何願意折騰。
陸昭昭很擔心……因為她束手無策。想叮囑溫影承,溫溫師兄也管不住他,說不定又挨打;想囑咐秦令雪……他這人也任性得很,她不在旁盯着,鬼知道他怎麼做。
要想解決,似乎隻有一個辦法——她回他身邊去。可陸昭昭不願意,不是不思念他啊,隻是二人不能保持着那麼畸形的聯系。
她是一個獨立的人。
她是一個獨立的人,秦令雪也是。兩個獨立的人,可以依偎,可以黏糊,可以關系好……可沒有一個獨立的人會終日黏着另一個,一秒鐘都不願分開,像連體嬰一樣,對她的生活産生過量的影響。
陸昭昭不是依附秦令雪而存在的。秦令雪也不是。
溫影承總感慨師叔和師妹都是孩子氣,可陸昭昭其實非常清醒。她在遊戲裡放縱,不代表她不清醒,對錯是非,她比誰都明白。
所以,需要矯正的不是她,是秦令雪。
所以,她仍不能夠回到他身邊,除非他能夠明白和尊重她的獨立,除非他能夠理解和接受,一定程度之内的分别。
……能做到嗎?
少女歎一口氣,不再去想。掏出之前沒做完的木雕,繼續挫挫挫……
身為秦令雪的弟子,她多少也學了幾分木雕本事,雕花刻葉的精細活不好說,整點小玩意兒問題不大。
此刻在她手中的,是一個約莫三五厘米長的、憨态可掬的木雕小貓。并非寫實那一款,而是圓滾滾,幾乎像是一個團子上,長了一條胖尾巴、四隻小jiojio,還有兩個小小的耳朵尖。
此刻,這隻小貓咪已經成型大半,還需做一些調整,便可以進行打磨上漆。陸昭昭後台開着參考圖,仔細對比端詳,再謹慎地用刻刀進行修整……
“——”
毫無預兆地,整個飛舟劇烈颠簸起來。由于某種強大的慣性,即使是刻下過穩定陣法的房間,各種家具擺件也出現了相當大程度的傾斜移動,可見這颠簸之劇烈。陸昭昭所幸沒撞上什麼,卻結結實實吓了一跳,待颠簸停止,立刻胡亂戴上帷帽起身出門。
到了走廊,便見許多修士,都是因突發事件出門查看。二樓雅間尚且如此,下層就更不必多說。陸昭昭擡頭看,發現這并非颠簸,而是飛舟急刹車,停住了。
——身為修仙界造物,本質是法器的飛舟,當然可以滞空。
“怎麼?發生什麼事?”
陸昭昭沒來得及回答同樣出門查看的祝芝芝,她的目光被遠方絢麗的光輝所吸引。隻見遠處的空中,紅藍二色光芒接替閃耀,并非自然現象,而是法術碰撞之下的光輝,是危險與攻擊性的餘溫。
與此同時,也有陣陣餘波襲來,令飛舟船體不住顫動,平時隐形的護體屏障也已完全顯現,将大半沖擊力卸下。
“前方的道友——”
陸昭昭聽到大約是飛舟方的傳音:“可否移駕别處戰鬥?此處為飛舟航線——”
并無回應,但片刻後,兩道流光追逐而去,直至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飛舟方便松一口氣,開始全船廣播:
“方才遭遇突發事件,很抱歉為諸位造成不便……飛舟很快會再次啟程,請諸位道友放心。”
陸昭昭聽到許多人的議論私語。
“坐飛舟還會有這種突發事件?”
“孤陋寡聞了吧?修士打架不小心攔路而已,飛舟也常遇上氣流、飛行異獸之類……意外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