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想了想:得了吧,太郯城她也轉兩天了,自己找飯吃好了。遂起床打理一下,臭美地簪上秦令雪送的花簪,一大一小出門一看,皆松一口氣。
司空琢不在。
這個心情就很微妙。又松一口氣,又有點不爽。松一口氣是因為粘人精終于走了,不爽是因為……
秦令雪可惜道:“還沒來得及揍一頓,怎麼就跑了。”
陸昭昭可惜道:“師父你還沒把他揍一頓,怎麼就跑了。”
不過想想也是好事,反正那家夥皮糙肉厚,揍了也白揍,反倒是他不在,不打擾他們,他們還能吃一頓好飯。
陸昭昭也沒跑遠,在附近的食肆吃了午飯。這家的獅子頭做得很是地道,陸昭昭吃了兩個就飽,剩下的隻能依依不舍打包。
秦令雪看得好笑:“明明是個小貪吃鬼,偏偏飯量不大。”怪不得不長肉。
他捏一下小女孩的鼻頭:“過會兒想去哪裡玩?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昨晚你和司空琢去了哪裡?”
陸昭昭一僵,猶豫着說:“……賭莊。”
她小心翼翼觀察着秦令雪的神色,卻見他隻是挑挑眉,似乎并無動怒:“賭莊啊……”
他頓了頓,問:“玩得開心嗎?”
陸昭昭:“……”
她有點害怕這是死亡問答,為難了一會兒,小聲說:“還行。”
但說着,她又有點好奇:“……師父去過賭莊嗎?”
“嗯……年輕時去過。”
“然後呢?”
“然後?”
秦令雪想了想:“去了兩次,因為赢錢太多,不準我進了。”
陸昭昭:“……”
司——空——琢——
同時代的兩個人,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簡直了。司空同學真是各種意義上的被吊打,想想看還挺可憐。
秦令雪倒是沒糾結這個,反而在思考:“原來你喜歡賭莊那類的地方……”
陸昭昭:“……?”
陸昭昭:“也不是,也沒有。”
她思考着如何解釋:“隻是從前沒有去過,很好奇。”
怎麼說呢,一個不缺錢的歐皇好孩子,對賭場是新奇大于興趣的。
秦令雪點點頭示意明白,琢磨了一會兒,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
陸昭昭好奇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這裡是……擂場?”
“沒錯。”秦令雪道:“我想你從前沒來過,可以來看個新奇。再說過幾個月門内大比,跟這個也差不太多。”
這是一家室内擂場,空間是很大,幾間中分了數個擂台,二樓設有視線絕佳的觀賞座。以秦令雪的豪奢,自不會在下邊跟人擠,自然就交錢去二樓,因出手闊綽,很快便有侍者跟上,做專門的講解。
“二位貴客樓上請……是第一次來,還是從前來過?我們這兒的擂台在太郯城可是數一數二,今日已賽過數場,下午場即将開始,可否要我一一介紹?”
“給我徒兒介紹一下吧,她頭一次來擂場,你來講解一下。”
秦令雪随手抛兩枚靈石過去,侍者接下,露出更加真心實意的笑容,遂熱情地看向陸昭昭,為他們引路,并細心講解。
“這位姑娘既是第一次來擂場,我便從頭說起……”
擂場,打擂比武之處。修仙界總體來說更加崇武,各處的擂場亦不在少數,凡人有參與,修士也有參與。
陸昭昭其實已經見過不少擂場——的外門。溫影承不叫進,覺得她年紀小,況且他們在每個城市停留的時間不算太久,陸昭昭通常更好奇别的地方,也沒進去看過。
這還是第一次她走進擂場,也是第一次聽到修仙界擂場的相關規則。
規矩和分類還挺多。
首先,按參與者的身份,分凡人擂和修士擂,這兩個擂台是不會互通的,凡人對凡人,修士對修士,不會出現凡人對修士的情況,修士之間也會按修為有所劃分,很少出現跨越大境界的對局。
其次,分生擂和死擂。通俗易懂,生擂就是一般不傷及性命,認輸或被擊出台外便可結束戰鬥;死擂則是直到一方死亡,戰鬥才算結束。
再然後,分拳腳擂與兵器擂。也很好懂,前者不允許使用武器,後者允許使用武器,不過兵器擂并不強制性使用武器,不用也是可以的,也許更偏向無規則擂台。
除此之外,按時間來說,分短擂和長擂。短擂一般一天即可結束,長擂則可長達一月不定。
除此之外,還有開擂閉擂——比武是否公開;清擂賭擂——比武是否可以下注;鬥擂賞擂——切磋性質居多或者娛樂性質居多……
“我們這兒以賭擂為主,任意擂台在開擂前均可自由下注。”侍者笑道:“最熱鬧的擂台,多半是死擂。隻是天道盟一般不允修士參與死擂,因此凡人擂的死擂較多……姑娘可有興趣一看?”
陸昭昭皺起眉毛,秦令雪則道:“千年前天魔之戰損失太多,天道盟發布了一系列措施,其中就包括禁止修士死擂……但是生擂中失手,應該也是常有的事?”
侍者點點頭:“刀劍無眼,雙方都全力以赴,有時難以收手。當然,我們會全力救治,可若是救不回來……天道盟管理也沒有那樣嚴苛。”
陸昭昭皺了皺小臉,感覺這個還挺血腥。但是怎樣呢?這是這個世界的生态,而且有天道盟管理,現在的修仙界已經夠和平了。
她隻能說:“我不看死擂。有沒有築基期修士的擂台可以看?”
“有,我們擂場上到金丹期修士,下到煉氣期修士,都有專門的擂台……這邊請。”
侍者帶他們來到相應的擂台旁擇座入座,正巧台下有二人即将上場。
“今日十号擂台第五場比試即将開始!擂主柴廬修士,築基三段,人族,對戰,展飛光修士,築基二段,人族,即将開擂——”
開擂前的時間,樓上樓下都熱鬧非凡,加緊時間押注。侍者也同二人介紹:
“這是一場兵器擂,擂主柴廬已連守八場,非常擅長拳腳功夫與土行法術,人号\'鎮山威\',他的對手今日第一次上擂台,登記是一名劍修……擂主勝算頗大,可另一位既然敢于挑戰,想來這局勝負也未可說。”
“二位可在開擂前進行押注,多少無妨,尋個樂子嘛。”
秦令雪不置可否,隻看陸昭昭:“想不想押?”
陸昭昭正越過圍欄在看場下正在做準備的雙方。柴廬的個頭比較大,看起來挺壯實,一張方正的臉不怒自威,看起來很靠譜;他的對面,名為展飛光的修士則相當文弱,很有白面小生的味道,神情有點青澀,氣勢上就弱了三分。
陸昭昭說:“押。我要押展飛光赢。”
她從儲物袋裡掏出十枚下品靈石,決定淺押一下。秦令雪挑了挑眉,挺有興緻:“為什麼押他?”
他指了指其他賭客:“顯然很多人都更看好那個擂主,他修為更高,體格更壯,戰績不凡……和他的對手有很鮮明的對比啊。”
陸昭昭把靈石放在侍者手中的托盤裡,理所當然道:“因為他是劍修。”
她說:“劍修就是最強的!!”
秦令雪:“……”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甩出幾塊中品靈石在托盤裡:“跟注,押展飛光。”
他說:“我壓他二十招内,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