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太郯城沒有食修主廚的酒樓。
陸昭昭一下萎了。
虛假的主城:太郯城。
真正的王者:香城。
可見食修是真少……
“也不能說沒有吧。”崔玄麒安慰她:“偶爾也會有食修路過露上兩手,但是真的很少見在其他城市有常駐酒樓的食修。”
再怎麼說,食修也是修士,修為低的時候在香城大本營酒樓打工攢攢經驗就算了,能外出遊曆的食修基本不需要在酒樓打小工了,所以很難找到……
除非活動或節日花大價格請,說不定能請來……
陸昭昭落淚:“我下輩子要當食修。”
孟錦迎大怒,一巴掌糊她頭上:“說什麼不吉利的!”
陸昭昭:“嗚嗚……”
仔細想想是挺不吉利,因為隻有元嬰期之前的修士才有輪回轉世的機會,陸昭昭基本是咒自己早死……
雖然陸昭昭本人并不在意。
不過撇開食修這一點怨念,太郯城還是相當的熱鬧繁華,可逛之處許多,讓小土狗們看花了眼。
但來到太郯城的第二天,太郯城如何,陸昭昭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因為……
“昭昭!”
她猛地回頭,在人群之中一眼便捕捉到那熟悉的身影。他并未穿标志性的紅衣,那音容卻依舊那麼熟悉,絕不容一絲錯認。
俊美的少年向她走來,步伐越來越快;陸昭昭隻怔了一下,随即把手裡的糖糕往孟錦迎手裡一塞,邁開步子,向他飛奔而去。
“昭——唔!”
“師父父!!!”
陸昭昭像隻餓虎撲食的小老虎,橫沖直撞地就撲他懷裡,吊着他的脖子亂蹭:“師父父!師父父!!師父父!!!”
秦令雪哭笑不得,也縱着她:“昭昭,昭昭,昭昭!”
“師父父!”
“昭昭!”
一大一小玩得不亦樂乎,陸昭昭哼哼唧唧:“你去哪啦?你怎麼這麼久都不回來……你是不是不要我啦?”
“怎麼可能不要你……小腦瓜子裡整天想什麼?我就差一天給你發三個傳訊符了好嗎??”
秦令雪沒好氣道,卻是用力抱了抱她,才輕輕拍拍她的脊背:“好了好了……先下來,看看師父給你帶了什麼?”
陸昭昭又蹭了兩下他的頸窩,才依依不舍地松開手。秦令雪微微一笑,變魔術似的取出一隻冰藍的花簪。
“看看,喜不喜歡?”
“哇……”
陸昭昭驚奇地看着這枚美麗的首飾。裝飾并不繁複,雪色的木枝不知取自什麼木材,花紋縱然美麗,卻比不過那一朵盛放的藍色冰蓮凜然迷人。
小小的冰蓮花,有她掌心那樣大,一枝兩朵,并蒂雙生,栩栩如生得仿佛剛剛被采摘下來一般,每一片花瓣都極近優美地舒展,充盈着靈氣與靈氣過度濃郁而泛起的微微光華。陸小土狗不識貨,不知道這是什麼花花,但是它真的很漂亮,是那種接近幻想的美麗,而且……
【感覺是冰系的好東西】。
【辨物居方】特質兢兢業業發揮着作用,但這一切其實無關緊要。不提作用,甚至不提那美麗的外表,僅僅隻是“秦令雪送的禮物”這個事實,便足以讓她發自内心地高興和喜歡了。
“喜歡!”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好漂亮!”
秦令雪就笑了:“喜歡就好,不枉我在北海找了那麼久……嗯?正好你今天穿的藍衣裳,來,師父給你戴上。”
他把花簪插入她盤起的發間,動作與表情都堪稱小心認真。戴好之後,又仔細整理了一下,最後捋順她的發絲,和方才蹭亂的衣領。
“真漂亮。”他說,摸一下她的頭頂:“昭昭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姑娘。”
陸昭昭美得很,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彎成月牙兒:“昭昭漂亮!”
秦令雪就樂:“昭昭漂亮!”
小姑娘美滋滋的小模樣太可愛,他怎麼看怎麼喜歡,忍不住:“要不要轉圈圈?”
“好耶!”
“咳咳……”
看不下去的溫影承不得不出聲打斷了這兩個幼稚鬼:“……還在街上,注意一下。”
差不多可以了,看在的确分開了一個多月的份兒上抱一下還算合理,黏黏糊糊的像什麼樣子?
孟錦迎也這麼覺得,可惜她在秦令雪面前沒話語權,隻能給溫影承鼓勁兒。秦令雪“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哎呀呀,師徒情深,久别重逢,真是讓人好生羨慕~要不是玄天劍尊按規矩不能收徒,我也想感受一下養個小徒弟是什麼感覺~”
秦令雪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很差,陸昭昭擡頭望去,果然見一身白衣的玄天劍尊——司空琢先生,笑眯眯地站在不遠處,很顯然是跟秦令雪一起來的。
此時見她看過去,這人還笑眯眯地沖她打個招呼:“好久不見呀,昭昭姑娘,闊别數日,你比之前還要漂亮咯~”
陸昭昭:“……”
陸昭昭扭頭看自家臭着臉的大螃蟹,扯着他的衣袖小聲問:“他怎麼也來了??”
秦令雪:“他……”
“禮尚往來,我既然請秦師兄來我們劍宗作了客,反正也是閑來無事,也來你們天衍宗轉轉,正好許久未來了。”
司空琢輕巧地插話:“叨擾幾日,昭昭姑娘不會介意吧?對了,之前送的見面禮,可還滿意?”
陸昭昭:“……”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司空琢雖然和秦令雪有矛盾,但對她确實還過得去,有禮物有贊美,态度也相當之好,她不可能直接無視,那也太沒禮貌,隻能眨眨眼,小聲說了句:“收到了,謝謝。”
才說完,就被秦令雪攬到身後:“少打我徒弟主意。”
“此言差矣,我與秦師兄上千年的交情,我又不能收徒弟,那你徒弟也就約等于我徒弟嘛。”
司空琢一雙桃花眼彎彎,笑起來的模樣有些像狐狸。雖笑容滿面,但和花容時的善意笑容完全不同,可謂是句句踩爆秦令雪雷點,陸昭昭已經看見自家師尊捏起來的拳頭了。
但最終,他也沒有發火,隻是看了眼溫影承。
“玄天劍尊遠道而來,你去招待一下,我和昭昭就不奉陪了,告辭!”
說罷,撈起陸昭昭就跑。
陸昭昭:“……咦?”
溫影承:“……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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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師父,我們就這麼跑啦?”
水雲閣天字房,陸昭昭眨巴眨巴眼睛:“好慫哦。”
“慫什麼慫?!”秦令雪一口茶差點噎在喉嚨裡:“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飛泉修好了,看我怕誰?!”
陸昭昭“哦”了一聲:“你怕司空琢。”
“這怎麼能叫怕!!!”
秦令雪哽了一會兒,才惱怒道:“夏蚊長喙毒于蠅……蚊蚋雖微亦從橫。司空琢就是那蚊蚋,打不死,忒煩!”
能讓秦大螃蟹吃癟的人不多,司空琢也真是個奇葩。但凡他身份不是那麼微妙,秦令雪也不必有所顧忌;但凡他修為差上一點,也不能這麼陰魂不散;但凡這人的面皮薄上一點,也不會是這種結果。
然而就那麼巧,司空琢實力、身份、厚臉皮,還有對秦令雪的執念,簡直五毒俱全,再加上秦令雪斷劍戰力大打折扣,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全齊,天克秦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