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卉這一喊，不僅面前人震驚了，就連她身邊的朋友也驚呆了。

冉卉看着眼前的人。

她米色披肩下是一身旗袍，頭發用一根精美但不算華貴的木簪绾了起來，雙手放在身前，看起來端莊優雅又大氣。

她和之前冉卉看到的一樣，隻是面前的她好像白發略多了些，皺紋也多了點，但還是一樣美麗。

聽到冉卉的話，她先是有一瞬間的愣怔，然後微微笑了。

冉卉怎麼都沒想到，面前這人竟會是言殊的母親——程秋。

所以她才會在看到她的一瞬間脫口而出的是“媽”這個稱呼，畢竟在系統世界的時候她一直是這麼叫的，叫習慣了。

程秋身旁她的朋友看了冉卉一眼，然後再次看向程秋，最終又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疑惑：嗯？什麼情況啊？

冉卉也終于反應過來，她好像不應該這樣稱呼她的，在這個世界，程秋是不認識她的，她第一次見面就直接叫人“媽”确實是奇怪。

冉卉望着程秋，“不好意思啊。”

程秋溫柔地笑笑，“沒事。”

冉卉隻是愣愣地看着程秋，不知接下去該如何反應。

程秋再次看向那幅畫，又往前走進了兩步以便看得更仔細些。

她說：“我看着這幅畫的感覺……”她想了想，也沒說出到底是什麼感覺，最終隻能說，“就覺得有種奇妙的緣分。”

她再次轉頭看向冉卉。

冉卉從剛才起視線就一直跟随着程秋，看到程秋看向她的眼神，她仿佛回到了在系統世界時程秋看着她的時候。

程秋是言殊的媽媽，那是不是說她可以見到言殊了？

她走上前，差點脫口而出的又是那個稱呼，最終還是叫了她“阿姨”，她詢問：“我想跟您聊聊，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程秋雖有疑惑，但還是答應了。

她看這個女孩兒就有種感覺，很奇異的親切感。

她對朋友說：“要不你先回去吧？”

那朋友從剛才起就一直覺得有些奇怪，不僅僅是覺得冉卉奇怪，還有程秋也是。

冉卉想着以前程秋的喜好，于是她們去了一家茶樓。

環境幽雅，适合說話也适合靜心。

冉卉按照自己知道的情況點了程秋愛喝的茶，然後又熟練地煮茶沏茶一系列操作，最後呈現到程秋面前的就是她慣用的那種沏茶方法。

程秋看着面前的女孩兒，頓覺奇怪：“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款茶，還會我沏茶的方法？”

怎麼會不知，她在系統世界的時候看過那麼多次，程秋還曾經教過她。

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索性隻是笑笑，沒有多說。

程秋喝了一口，味道也和她煮的茶一樣。

冉卉想起，她一直沒有向程秋介紹自己，“您好，我叫冉卉，很抱歉剛才唐突了您。”

想到剛才的事，程秋還是笑笑，“沒事的。”

倒是知道了她的名字，程秋明顯愣了一下，半低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之後又猛地擡頭，“你說你叫冉卉？”帶着些許震驚。

冉卉點頭，“其實我找您是有事情想向您打聽。”她拿出一直帶在身上的言殊的銘牌，推到程秋面前給她看，“不知道您是不是有一個兒子叫言殊？以前在雲城一中上學。”

程秋拿起銘牌，手顫抖了一下，一旁的茶杯差點被打翻，但滾燙的茶水還是從杯中溢了出來，灑在了她的手指上，可她渾不覺得燙，隻是一直用手撫摸着上面的名字。

冉卉見狀立馬替她擦去了程秋手上的茶水，問道：“您沒事吧？”

程秋還是一直盯着銘牌，片刻之後才道：“沒事。”

冉卉看程秋這狀态肯定了：“您真的是言殊的母親，是嗎？”

“你怎麼會知道小殊？”她終于擡頭看她，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冉卉幾乎都要哭了，她終于找到了言殊。

“您真的是言殊的母親！那您能帶我去見他嗎？”

程秋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說話，說的卻不是回答的她的請求，而是另外的話題，“其實……”她停頓一下，又道：“我知道你。”

程秋知道冉卉，可她怎麼會知道，明明在這個世界裡她們應該是不認識的才對啊。

她低頭看向銘牌上的名字，承認了：“小殊是我的兒子。”

終于……

她終于找到他了。

“我知道你也是因為小殊，我是從他那裡知道你的。”她說，“隻是之前沒見過你，偶然一次從他那裡聽到過你的名字，所以剛才你說你叫冉卉的時候，我才激動了點。”

冉卉聽着程秋說着，她現在很懵，完全懵掉了，這個世界的言殊也認識她，可她怎麼不認識他呢？甚至她的記憶裡從來沒有過他的存在。

“我知道，你應該是不認識小殊的，可你今天怎麼會讓我帶你去找他？你知道他了？”程秋問這話其實很奇怪，她怎麼就确定她不認識言殊呢？

“對，我認識他，我想見他。”不僅是這些，我還很想他，很愛他，“您能帶我去找他嗎？求您了。”

程秋又問了她一遍：“你真的想見到他？”

“是！”她回答得很肯定且确切。

見她堅定的模樣，程秋沒有再說什麼，答應了，“好。”她把銘牌還給冉卉。

她的心情瞬間激動起來，她終于可以見到言殊了嗎？

***

冉卉有些等不及了，于是她們茶都還沒喝完就走了。

她跟着程秋，跟着她就能找到言殊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程秋帶着她一路到了醫院。

剛到醫院的時候冉卉還很懵，怎麼會來醫院呢？程秋是帶她來找言殊的，那是不是說明，言殊他在這裡，他在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程秋又問她：“你真的還想見他？”

冉卉看了一眼醫院樓上方紅十字的标志，不論如何她都要弄清楚，“是。”

走到一路上程秋很少說話，一直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秋帶着她進去，一直停到了一間病房門口，她說：“小殊就在裡面。”

冉卉看着面前那道離她不遠的門，隻有幾步，隻要打開它就可以見到言殊了，就能知道一切了，可她又膽怯了，一直停在原地沒有上前。

程秋也看出了她的猶豫，過去跟她說：“你還可以不見他。”她沒有直接把門打開，而是透過門上的玻璃看了裡面一眼，又說：“我也不知道帶你來見他對不對？他會不會怪我？”

冉卉擡頭望向程秋，這話是什麼意思？

“言殊他是生病了嗎？”是普通的病還是……很嚴重的那種？

她想到了之前張老師和何衛跟她說的話，他們都說言殊那時好像出了什麼事，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程秋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慢慢打開了門，對她說：“進去看看吧。”

冉卉終于擡腳一步一步地慢慢邁過去，剛進去沒走幾步，她看到了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