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謝行止白皙的手指停下動作,微微蹙眉,沒有貿然進去,轉身就走。
在離開一段距離後,謝行止再度以腳尖輕點悄聲回返,側身屏住呼吸貼耳附在門上,聽見粗重的喘氣聲伴随着細微的爪子抓撓門闆的“沙沙”聲。
她有些頭疼地蹙眉,回憶起了市井上偶然瞧見訓貓的法子。
謝行止低斂着眉,側身緊貼牆壁,手上蘊着巫力成長鍊,緊抓住末端。
而後她低伏着身,喚出銘一劍挑開門,接着便于極低處伸手疾速甩出長鍊,長鍊末端纏住室内一處柱子。
而此刻兇猛的咆哮也伴随着一隻張大口撲咬過來的白毛老虎朝着她襲來,但它顯然沒料到獵物低伏着身子加之身量如此之小,一瞬間撲空,在其身後的石闆上留下令人牙酸的“滋——”摩擦産生的火花聲。
謝行止抓住時機眼疾手快手上握着長鍊一使勁,朝着室内滑去。
借此停頓,她急急掃了一眼室内光景:十分空曠,除了四方柱子支撐,并無其他擺置,也無所謂上樓之處。
不好。這是明面的陷阱。
謝行止沒來得及多想,那隻大型白虎便扭身惱怒地向着她猛撲而來。
她眼眸倒映着白虎的動作,那碩大的脖頸上環着一根鐵鍊,心道難怪這隻白虎出不去這方寸之地小小方圓。
訓貓。
謝行止蹙眉狠踩前方牆壁,高處翻身如魚躍般到白虎上方,喚回銘一把抓在手中便是朝下狠刺。
奈何小小年紀的奶娃子再大勁也不過那般,劍尖僅僅擦破白虎脖頸的皮而後便再是捅不下去了。
白虎連掙都掙,厚大一爪猛地拍來,似是不把這個挑釁者玩弄緻死不罷休般。
謝行止哪怕有了準備但終究不過小女娃一個,吃力躲開仍是被劃傷左側手臂,留下深深抓痕,鮮血不住湧出。
她大口喘着氣,左手已有些不自覺的顫抖,右手仍緊緊抓着銘的劍柄。
原是打算一鼓作氣越過這隻“大貓”沖上二樓,沒料到壓根這門就是留給别有用心者的。
白虎琥珀色眸底倒映着眼前小團子的小小身影,有些慵懶地倚在原處,慢條斯理地舔起來帶着血的爪子,眼神是逗弄獵物的戲谑。
畢竟太長久沒有人有膽子來此處挑釁它了,難得遇到,太快弄死不是無趣。
它低吼了一聲,爪子刨地,似是提醒謝行止,它要出手了。
白虎看着眼前的小團子狼狽地一次次勉強避開它的爪子,以鎖鍊繞着室内柱子遊走。見她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小白團子快成了一個小紅團子,知道是時候停止遊戲了。
就在它準備往前一躍将獵物一爪拍死的時候,它使使勁,身子紋絲未動。
而那個小紅團子一直不變的表情唇角微彎,透出了一絲狡黠。
她揚手,給它看了看手中的鐵鍊,那鎖扣不知何時扣在了它的鎖鍊,兩條鎖鍊纏繞在一起,她手中那條圍繞閣中兩方柱子繞了結結實實。
何時扣住的?就在剛剛謝行止往白虎那脖頸上用勁一刺時,劍是虛招,接機将鎖扣扣住才是實招。
白虎惱怒地刨地,狠狠拽着鎖鍊意圖掙開,卻又不得不停留在原地。
謝行止自然見好就收,心中清楚,自己巫力所化鎖鍊撐不了白虎幾次掙紮,跑出閣門才是上策。
白虎見小紅團子拔腿就跑,不甘狠命拽着鎖鍊,鎖鍊一點點松動,終于最後化作湮粉。
然而終是慢上半步,白虎撞上合上的大門,疼的下意識嗚咽一聲,而後趴在門後怒聲咆哮。
謝行止一出閣門沒幾步,原本傷痕累累的小身體就體力告谒,雙腿一軟癱在地上。
她聽着門内白虎不甘的咆哮,汗涔涔地平複呼吸,松了口氣,知道自己賭赢了,白虎是出不來這扇門的。
如若不然,她也沒有更多力氣了。
謝行止看着自己渾身狼狽的模樣,沉默地思索了一下自己該怎麼挪回去用晚膳。
而後她仿着許暮孑那般食指和中指合攏放入口中,嘗試着吹了個口哨。
她瞧着原處傳來“撲棱撲棱”的聲響,飛來一隻白色的鴿子,然後落在她面前,歪歪腦袋,似是聞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嫌棄地挪遠了一點。
“……”謝行止沉默着看着這隻同上次不大一樣的鴿子,她竟是忘了,那隻飛走去送信了。
希望它能完成任務,謝行止道:“去旭懿山找一個小男孩,把我的事情告訴他。”
她伸手沾血在鴿子的爪子上按了一下,被它嫌棄地想要躲閃卻沒躲開,而後也不知聽懂沒有便複又“撲棱”着飛遠了。
謝行止無奈地阖目恢複體力,畢竟若是沒有傳到話,自己還需自己努力。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浸入墨色。她感受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警惕地睜眼望去,發現一個熟系的身影,松了口氣道:“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