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掏出十文錢遞給巧翠,“去給大丫買糖去!”
巧翠驚訝地,“十文錢都買糖啊?買多了大丫也吃不完呀?”
“吃一半,擺一半旁邊看,我孫女想吃就吃個夠!”
李秀琴幾乎是咬着後槽牙說出這話來的。
李大丫是有些害怕李秀琴的,原身是個重男輕女的,沒少給這大孫女白眼,偶爾還踹兩腳,雖說沒用太大力,但也在大丫心裡留下陰影,見着李秀琴這個祖母都是戰戰兢兢的。
這會兒,她扭動着小身子,想要從李秀琴懷裡下去。
李秀琴親親孩子的臉頰,溫聲細語地哄着,“乖,以前是奶奶不對,奶奶以後會好好疼大丫,大丫是奶奶的心頭肉……”
許是她慈愛的眼神讓李大丫不再懼怕,停止了扭動,驚顫顫地喊了一聲,奶~
就這軟糯又甜嫩的聲音,直把李秀琴的心都給融化了,她抱緊孩子,使勁在孩子的臉蛋上親了一下,口中喊着,哎!奶的乖寶貝呀!
接下來發生的情景就讓路過的村民都吃驚了。
隻見李大丫被她奶奶李秀琴抱在懷裡,坐在街當中,跟前擺着兩堆糖果,一堆任李大丫吃着,有人問,李娘子,你孫女一堆糖都吃不了,你弄兩堆來幹嘛?
“我孫女吃一堆,看一堆,她高興我樂意!”
李秀琴一句話怼過去,問話的人黑了臉,嘟囔一句,閑的。
“大丫是我李家長房長女,身份矜貴着呢,以後呀,我們家最好的吃食,最漂亮的衣裳都盡着她用,誰敢欺負她,可别怪我李秀琴拿菜刀跟他玩命!”
“誰欺負你家大丫?你重男輕女,因為大兒媳生了個丫頭,你連月子都沒讓她做?現在你倒罵大街,說旁人欺負你大孫女,我呸,你咋不說,你欺負你大孫女的娘,你更不是東西呢?!”
鄰居快嘴嬸跟李秀琴是死對頭,湊上來搶白。
“是,以往呢,是我豬油蒙心了,但打今兒起,我這大孫女就是我們家的寶貝,她将來出嫁的嫁妝最少也有十二台!”
這話一說,衆人都驚呆了。
十二台嫁妝?
三年前李紅英出嫁也不過十二台嫁妝,那可是方圓百裡最有錢老爺家的五姑娘!
這李秀琴當衆宣布會給李大丫準備十二台的嫁妝,可見是真把李大丫當眼珠子來疼了!
哎呦呦,這誰以後娶了李大丫,那不是娶了個聚寶盆回家?
當下很多家裡有兒子且跟李大丫同齡的心思都活泛了起來。
秀孫女秀了個完滿結束後,李秀琴抱着李大丫回了家。
剛進院,盧氏就撲通跪在她面前,“娘,我……我……”
她滿面淚水,話都說不利索了。
“哼!”
李秀琴哼了一聲,繞過她,回了正屋,後頭丢下一句,“還不快滾起來,你成心想讓身子骨受寒不想給我李家添丁加口啊?”
盧氏一個激靈,忙忙地從地上爬起來,哭訴道,“娘,我……我替大丫謝謝您……”
之前大丫不被婆婆喜歡,她就盡可能地讓大丫去街上玩,不讓她出現在婆婆跟前,怕礙婆婆的眼,也怕婆婆生氣打大丫!
如今,聽了婆婆當街說的那些話,她頓覺苦盡甘來,大丫有福了。
“你給我進來。”
李秀琴喊道,話音裡隐隐着怒意。
盧氏駭然地看向李文清,“大丫她爹,我……我怕……”
“你怕啥,咱娘都對大丫那麼好了,你是生大丫的人,娘也會對你好的。”
李文清也看到了剛才街上的一幕,也眼底濕乎乎的,他雖骨子裡喜歡男孩兒,因為他是李家老大,打小就被他娘灌輸了男尊女卑的觀念,所以對媳婦頭胎生了個丫頭也不滿,可媳婦畢竟是自己的,他除了冷言冷語,倒也沒怎麼苛待!
今日,老娘對大丫這一番作為,分明是真的對大丫好,大丫是他閨女,他怎麼可能不高興?
盧氏進屋,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李秀琴,見她臉色不虞,頓時又吓得兩腿打顫。
“盧氏,大丫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就不心疼?”
“娘,我……我心疼呀。”
盧氏說道。
“你心疼?”
李秀琴氣得一把抓起手邊的癢癢撓砸向盧氏,癢癢撓偏了方向砸在盧氏腳跟前。
盧氏吓得面如土色,“娘,我知道錯了,您别生氣!”
“我不生氣?我怎麼能不生氣?我李秀琴少給你零花錢了嗎?從做豆福那天起,你手頭的零花錢林林總總加起來也該有幾兩銀子了吧?怎麼你手裡攥着銀子,不舍得給我大孫女買糖吃?你讓街上那些小孩子都笑話她是有娘生,沒娘疼的小可憐,你怎麼忍心?”
李秀琴柳眉倒豎,雙手叉腰,把盧氏罵了個狗血噴頭。
盧氏這才明白,為啥婆婆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