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英悄悄在她耳邊嘀咕，嬸子，這張氏，不錯呀！

“嗯，都是你的功勞，嬸子回頭給你炸豆福卷吃！”

“哎呀，嬸子，豆福卷是啥樣兒的呀？您這一說，我就饞的睡不着了！”

李紅英靠在李秀琴懷裡撒嬌，倒不像是别家的姑娘，活脫脫就李秀琴生的一樣。

李永泰神情略有些黯然，母親走得早，小妹那時小，對母親的依賴也是最大的，如今，她是的的确确地把李娘子當成是如娘親一般了。

唉！

小妹，你這是缺母愛呀！

吃完飯，李家兄妹就回去了。

李秀琴把盧氏叫到屋裡囑咐了幾句。

事關張氏。

她說，家裡的活兒你盡可以吩咐張氏，做豆福時你可以讓張氏磨豆子，但其他工序就不能讓她參與了！

盧氏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應下後就回屋歇着了。

杜氏那裡，李秀琴也說了，早上做豆福她就不用參與了，天亮起床給大家做做早飯就成，如果實在困乏起不來也沒關系，早飯就等盧氏她們做完豆福再做。

總之，現在一切最重要的就是杜氏肚子裡的金孫，什麼都要給這大孫子讓路。

杜氏羞赧，娘，您怎麼知道我懷的就是男娃？要是女娃……

“女娃也是李家的寶貝，老娘也是女的，咋啦？”

杜氏眼圈泛紅，要知道之前她對于懷孕這事兒一直有心理負擔，既想懷個寶寶，又怕懷的是個女娃。

大嫂生大丫時，惹婆婆不高興，連個囫囵月子都沒做，才躺了十天就被婆婆指着鼻子罵，你還在炕上躺屍啊？生個丫頭片子有功了咋滴？趕緊給老娘滾起來下地幹活，老娘這點家當哪兒經得起你生些丫頭片子禍禍啊？老娘告訴你，再給老娘生丫頭片子，你就滾！滾出李家……老娘不養便宜貨！

這番劈頭蓋臉的咒罵，把盧氏罵哭了，也把杜氏她們罵得心驚膽戰，她們怕啊，怕也如盧氏一樣生下個閨女來！

但如今，婆婆跟之前是完全不一樣。

杜氏吃了定心丸，她原本還因生男生女而糾結的心一下子就穩住了，她摸着肚子跟李二郎叨叨，“二郎，你想要個兒子還是女兒？”

李二郎笑看着她，“我想要你生個女兒，跟你一樣好看！”

“你這傻子！”

杜氏甜蜜蜜地撲進男人懷裡，眼中一滴淚滾落下來，她呢喃着，“我要一輩子對你好，對咱娘好，報答你們對我的寬容！”

隔天，李二郎就把杜氏這話悄摸地告訴了李秀琴。

李秀琴嗔罵道，“杜氏也是個沒出息的貨，我說句生兒生女都好，她就感動得要給我當牛做馬了啊？小門小戶出來的傻玩意，給個甜棗就滿足了，哼，嫁進李家這麼久，都沒學會老娘的精髓，她就不懂欲壑難填才是人生追求的最高境界嗎？”

話是罵着說的，但行動卻顯示她對老二媳婦的誇贊很受用。

當天李二郎從他老娘屋裡出來時，手心裡攥着五兩銀子，是他老娘賞的，讓他買點禮品帶着媳婦回趟娘家，禮品要厚重一點，用來彰顯他們對給老李家開枝散葉的杜氏的重視！

李二郎回去一說，杜氏眉開眼笑，當下就盤腿坐在炕上跟男人商量回娘家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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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賣豆福回來，剛進村李秀琴就瞧見大丫正哭唧唧地跟在幾個比她大些的孩子後頭，“喔……喔喔姐姐，丫丫也想吃……吃糖糖……”

她喊的是隔壁李大山的孫女李秀娥，兩歲多的大丫吐字不清，硬是把個娥字讀成了喔。

“不給，這是我娘給我買的，你想吃回家讓你娘買去！”

李秀娥四歲，說話已經很利索了，她手攥着糖果，繞來繞去，躲避大丫。

“我娘說……沒錢。”

李大丫小臉就垮下來，眼圈含着一包淚。

“瞎說，你娘有錢……”

李秀娥瞪大丫，滿臉輕蔑，“你娘有錢不給你買，你奶不喜歡你，你奶喜歡男娃……”

哇一聲！

李大丫哭了。

李秀琴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從牛車上跳下來，将大丫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