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敲打以後,顧廷烨不得不有所行動。
為了将顧家的叔伯兄弟救出,他連日奔走于六部衙門之間,或軟語相求,或重金打點。
想到擺平這些人後,還得去官家那邊求情,為了那些小人做自己不願做之事,心情十分惡劣。
明蘭見他接連幾天心情郁郁,卻也不開口詢問,隻是對她格外溫柔體貼,終于引得顧廷烨主動說明。
“後天早朝一落,我就要進宮面聖,向官家求情了,說顧家那幾個雖罪有其行,還請朝廷網開一面。”顧廷烨煩躁地說。
明蘭“嗯”了一聲,什麼也沒說,隻是握住了顧廷烨的手。
“我不是心軟,更不是被大哥說動,我那大哥都快死了,還要找人牽制我!他們虧欠我和母親多年,我做夢都想讓他們嘗嘗颠沛流離,冤屈不白的滋味!”顧廷烨猛的站起來,挺拔高大的身形,在屋裡走來走去,猶如一隻困獸。
“可是……”顧廷烨滿心不忿,卻又說不出口,隻能重重一拳砸在檀木桌面上,将桌上的青瓷茶盞都震得跳了一跳。
“可大哥把我算死了……我要一旁看熱鬧,自己也沒好果子吃!”他頹然坐倒在明蘭身邊,“若救了那幾個,對以後……會好。”
明蘭有些明白顧廷烨的憤怒了,從他内心來說,他的确想見死不救,但思慮再三之後,隻能按捺下性子出手,心裡異常委屈。
他本不想告訴明蘭,但心頭憋了幾天憋不住了,忍不住想找她說說,但盛紘提點那一節,自然不能告知。
明蘭問過府裡的老人後,其實已大概清楚當年四房、五房,為何要針對顧廷烨。
一來,看不起鹽商的兒子,覺着辱沒了自家高貴的門楣;
二來,大恩如大仇,若顧廷烨不是壞人,白家的錢他們用着不安心;
三來,自家兒子不争氣,怕在老侯爺面前失了面子,需要個頂缸的,哪有比顧廷烨更好的靶子。
幾下一湊,他們就愈發要為難顧廷烨了。
“我四姐姐……”明蘭沉默了許久,突然提起了墨蘭,她知道顧廷烨最反感的就是墨蘭,但也唯有拿讓他吃虧忌憚的墨蘭做例子,才能有效說服丈夫。
顧廷烨側着臉,不明白妻子為何要說墨蘭,卻靜靜聽着。
“當初做閨女的時候,二哥哥最瞧不上四姐姐……他雖從沒說出口,但我看得出眼裡的厭惡!他嫌四姐姐太輕浮,平時又掐尖要強,和姐妹吵吵鬧鬧,再加上她的生母林小娘……心地不好。”
“那時我還以為四姐姐傻,看不出二哥哥的厭惡,後來我才明白,她壓根不在乎!盛家掌權的是父親,二哥隻低頭讀書,她最要緊的是讨好父親,二哥那頭她顧不上……”
明蘭一邊語調平靜的叙述,一邊輕輕揉着顧廷烨的手:“等二哥中了進士,又和嫂子成了親,開始接管家業,對四姐姐母女的嫌棄,幾乎擺到了臉上,四姐姐那麼聰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後來四姐夫一朝得勢,四姐姐回門十分風光,當時我就想,以四姐姐的性子,定要好好出一出曾經的惡氣,會當衆對二哥冷嘲熱諷一番!”
顧廷烨面色微變,不待他開口,明蘭繼續說道:“但四姐姐卻裝的十分賢惠,絲毫不計較二哥當年對她的鄙夷冷談,反而對他百般贊譽,如今幾個姐妹中,倒是她和二哥最親密!”
說了這裡,明蘭看了顧廷烨一眼,淡淡道:“在四姐姐看來,形勢永遠比人強,曾經的恩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的路怎麼走?得罪二哥沒好處,結交二哥有甜頭,所以幹脆一笑抿恩仇,将利益最大化!”
“四姐姐如今有四姐夫撐腰,有二哥哥護航,還有父親偏寵,有這三層關系在,讓林小娘和三哥哥的日子無比潇灑,她自己的聲勢更是越來越大,我那二嫂是百年望族出身,現在對林噙霜這個盛家賤妾恭恭敬敬,若當初四姐姐為了一時之氣,非要給二哥哥一個難堪,她氣倒是出了,可那些利益還有嗎?”
“所以你不用氣憤,也不用憋屈,隻要拿到核心利益,便什麼氣都出了。”明蘭正色看着顧廷烨,語調柔軟堅定。
顧廷烨微微眯起眼睛,他是聰明人,如何不明白明蘭的意思。
四房和五房的叔伯兄弟,長年處于侯府庇護之下,早不懂得如何應付外頭的風雨,家裡也沒冒出有出息的,長房的三弟隻當了個小官,跟着梁晗後面混日子。
對比顧廷烨如今的聲勢,可以預見的未來,定然此消彼長。
“我知道,你不是為了自己,你是為婆母抱不平!”明蘭繼續給顧廷烨台階,“但顧家以後是你說了算,你可以為她請封,為她建祠,請德高望重的族老為她重新立譜,讓顧家以後的子孫,都知道白夫人對顧家的莫大恩德。”
“說的好。”顧廷烨目色一亮,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嘴角終于綻開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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