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獲新生,與顔序酌相處的每時每刻都是煎熬,24小時的時間仿佛翻倍增長。
難熬的并非時間,還有顔序酌該死的準時準點睡覺的壞習慣。
這一個月内,宋杲遇比報了養生班還要誇張,他沒有熬過夜做過卷子。
十點必須上床睡覺,自己睡就算了,可偏偏顔序酌非得睡他旁邊,Alpha睡眠太淺,他動也不能動,翻身都能遭到Alpha的雙腿攻擊。
夾住他的小腿,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
也不知道顔序酌受過怎樣的特訓,活生生的一個人躺在他旁邊,他還能睡得安穩。
後來宋杲遇嚴刑逼供A4,A4當然是為了主人的顔面閉口不談。
以至于宋杲遇不擇手段地拿出,揚言要給A4做腦子的事情,才得知兩人一起睡覺的真相。
信息素的交融,會讓Alpha極度渴望擁有宋杲遇的氣味。
宋杲遇記到當時的場景,他糾結地嗅嗅肩膀,全是沐浴露的味道,“Alpha都是這麼變态嗎?難不成我還有體香?”
A4口吐白沫,當然不可能是真正的白沫,是電子顯示屏上露出許多泡沫,“你可臭了。”
宋杲遇不服氣,舉起手聞聞,“挺香的啊?”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宋杲遇故意惡心A4,“沒事你家主人挺喜歡的,每天都聞。”
宋杲遇誇大事實,實際上Alpha很嫌棄他,兩人上半身離得很遠,差不多還能再塞個人躺在中央。
一向為主人框框撞大牆的A4沉默不語,宋杲遇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沒電了?你不罵我,我有點不習慣。”
A4面無表情的顯示屏冒出小花花,“少爺回來了。”
如坐針氈,背脊發涼。
宋杲遇頭快要埋進瓷磚裡,A4不說話必有妖。
沒臉見人,他用手捂住臉,“我去洗澡。”
“洗澡?不怕把你的體香洗掉?”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顔序酌這麼喜歡惡趣味。
“抱歉抱歉。”
嘴賤的後果是,宋杲遇那天的腰沒挺直過。
要是時光能重來,他保證自己不會說出那句體香的玩笑話。
顔序酌眼神掃過,他都幻想能收縮全身的毛孔,避免自己的氣息發散,再這樣下去,得在全身上下挂滿Omega專用抑制頸環。
與顔序酌交談需要注意,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不然惹怒Alpha道出體香的狂言诳語,宋杲遇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滅口的心思。
回到房間,宋杲遇的回憶還在腦子裡轉悠。
頭一回做尴尬的事情,果然需要強大的内心才能消化。
得找點事情做做,宋杲遇掏出壓在床墊下的卷子,認真寫了起來,幾分鐘就将尴尬事抛之腦後。
張姨給的零花錢他幾乎全都用來買試卷。
又不敢讓人知曉真實學習水平,他隻能偷偷地做,尤其是挑燈夜戰。
做完最後一道題,宋杲遇爬上闊别已久的床,安心地睡下。
迷迷糊糊間,他床前出現一道黑漆漆的影子。
應該是夢,他翻過身沉沉睡去。
影子從床尾移到床頭,安靜地躺在Beta旁邊。
“真的嗎?”許秋聲懷裡抱一袋零食,像一隻小倉鼠,不停地往嘴裡塞食物,“你真的夢到鬼了?”
許秋聲坐的地方靠窗,面前的東西太多,安全帶系了幾次都沒插對地方。
宋杲遇轉身幫他系好安全帶,“黑漆漆的我也沒認真看。”
“哇,你好帥。”許秋聲抱着Beta胳膊,搖了搖,“怎麼不認真看一下,好不容易夢見鬼。”
“把我吓傻了怎麼辦?”
許秋聲搖頭,“也是,我家小遇這麼聰明,吓傻了可不好。”
宋杲遇被Omega認真的語氣感染了,嘴角微微上翹,“你怎麼知道我聰明。”
“比我考得好,都是聰明小孩。”
“那也太多了吧?”宋杲遇笑出眼淚,許秋聲全班倒數第一。
“也是。”許秋聲嘟嘴,不得不服。
學校很重視這次祭拜活動,全校人員基本能參加的都參加了。
大巴車都包了好幾十輛,還排除許多富家子弟自己有車。
顔序酌沒等司機,坐的是解況的車,宋杲遇本想厚着臉皮跟上。
半路殺出許秋聲,在Omega軟磨硬泡下,他放棄了坐高檔的轎車,選擇擠進人滿為患的面包車。
許秋聲有些口渴,抓起Beta背包扒拉,兩瓶飲用水都不能喝,全是給顔大公子帶的,“你幹嘛對顔序酌那麼好?”
“沒有啊?”宋杲遇認真思考,“我感覺我對你比對他好吧?”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許秋聲拉好拉鍊,頗有深意地說,“隻要顔序酌在,你的眼神就沒離開過他。”
“有這麼明顯?”宋杲遇看了看四周的同學,大家都在閉目養神,他拉住Omega的衣角,要求小聲一點,“我養母在他家當廚師。”
不知道許秋聲腦海裡播放了哪些狗血故事,Omega咬牙切齒地說:“該死的資本家。”
“還好吧,他算是我家的恩人。”
“你還幫資本家說話。”許秋聲連錘前面的椅子兩下,“你睜開眼睛看看世界吧!”
宋杲遇被Omega義憤填膺的模樣逗笑了,他閉上眼睛,“我看不清。”
“同學,可以小聲一點嗎?”
“抱歉,抱歉。”許秋聲高漲的情緒猛地緊縮。
前座的男生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笑眯眯地看着宋杲遇。
“好久不見。”
許秋聲有些摸不着頭腦,看看Beta又看看男生,“你們認識?”
“好久不見。”宋杲遇不太想應答,第六感告訴他,常時這人很危險,不回答又顯得沒有禮貌,“二班的同學,常時。”
常時伸出手,“許秋聲同學你好,久仰大名。”
“久仰。”
許秋聲愣神,他這輩子還沒有什麼地方,能值得久仰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