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當然不是蓋着被子純聊天。

宋杲遇被Alpha的直白搞得半天接不上話，滾燙的溫度灼燒他慘白的臉。

話題超過兩個未成年能議論的程度。

他非常不好意思，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犯、犯法。”

“思想龌龊。”顔序酌說話從不會讓Beta舒暢，“腦子裡多裝水，少裝點廢料。”

誰開的口，誰将對話往超綱的地方引？

宋杲遇真是不理解Alpha古怪的脾氣，口口聲聲都是歪理，做事又高尚得不行。

Beta思索迂久，久到顔序酌起身出了門，留下一句，“以後你就住在這房間。”

“好。”

住在哪裡，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他聞不到Alpha的信息素不代表不會受到影響。

顔序酌踏出卧室的一刹那，他身體裡必需的精氣神被連根拔起。

惆怅若失，想要挽留Alpha。

這就是信息所交換的後果嗎？

Alpha離開沒多長時間，宋杲遇迷迷糊糊再次昏昏睡去。

一覺無夢，睡得太安穩。

“小遇，你吓死我了。”

哭聲驚醒沉睡的宋杲遇，他吃力地睜開眼睛，冰冷沒有溫度的手被李覓音緊緊握住。

“怎麼這麼不小心，挂個燈籠都能從二樓窗口掉下去。”

“抱歉。”有了标準答案，宋杲遇不用糾結和費口舌解釋傷口，“腳滑了。”

“要小心點。”李覓音後怕地揉揉他的腦袋，“A4告訴我的時候吓死我了。”

“他說少爺生日那天你就摔了，到處都是血，害怕觸黴頭影響生日宴的順利開展，就誰也沒說。”

李覓音放低聲音，“觸狗屎黴頭，顔序酌又不過生日，每年都大辦，他那次參加了？”

“他不參加？”

宋杲遇同樣不理解，不過生日，根本沒必要辦生日宴，除非有其他原因。

“他參加個屁。”李覓音很不爽，“大家忙東忙西的他臉都不賞一個。”

“他可能不喜歡熱鬧。”

宋杲遇佩服自己的自愈能力，都差點無私奉獻生命了，還能給‘殺人犯’找理由。

“阿遇你堕落了。”李覓音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和整個顔家的人都一模一樣。”

“怎麼個一樣法？”宋杲遇說完，低頭看手上的滞留針，滾下床之後，針管明明不翼而飛。

“都在讨好他，以他為中心。”

“我剛來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呀。”宋杲遇想了想當時的場景，李覓音是挂着笑容說的那些話：

讨好顔序酌，等于保證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可我也說過，你不用讨好。”李覓音臉色異樣，多了難以啟齒。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宋杲遇不想讓李覓音誤會，他很喜歡她的懷抱，很溫暖，他從未擁有過如此美好、溫暖不夾帶任何目的的情感。

或許換個通俗易懂的詞語：母愛。

女生天生就适合愛人，大大咧咧的李覓音也不例外。

“你以後是不是不會回家了？”

回家？他沒有家啊，談什麼回家。

宋杲遇克制住自己飄忽不定的情緒。

李覓音獨生女，在萬般寵愛下長大，越是沒有什麼越是渴求什麼。

她一直想要一個弟弟或妹妹，好不容易等來一個乖巧的弟弟，相處沒幾天就要學會放手。

“我媽說，你以後會是顔序酌的…”

李覓音說得很艱難。

“什麼？”大腦拙笨，宋杲遇擔心流血是不是把不多的智商流幹淨了。

“情/人。”李覓音無奈地說，“你身上栎葉杜鵑的味道很嗆人。“

一個Ｓ級的Alpha肆意妄為地在某個人的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氣味。

是占有欲在作祟，充分表明這個人他勢在必得。

宋杲遇仔細想了想自己13歲，還輪不到用情/人字眼來形容他和顔序酌的關系。

信息素味道？沒法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為什麼這麼說？”宋杲遇字句斟酌，“信息素味道太濃，是因為顔序酌在房間的時候，沒有佩戴抑制手環。”

“不要生氣，我相信你。”李覓音拿起水果刀，在水果籃裡選了個最紅的蘋果，“顔序酌叫我把你的東西都搬到這裡來，他叫我離你遠點，還有A4說我的信息素會影響你的純度。”

“我沒有生氣，我沒懂你的意思。”

一連串文字湊在一起，宋杲遇抓不住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