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個是不是你平時用的杯子,但是将就吧。”沈心許端着水,拿了兩顆藥走到沙發前。
但是江慕似乎沒有起身的意思,沈心許不免有些擔心,她想上前查看,但是雙手都不方便,她想将水杯放在茶幾上,剛轉身,自己的手腕突然被緊緊握住,用力一拉,沈心許整個人都跌倒了沙發上。
水杯和藥丸都掉在了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地毯上浸出深深的水漬,但現在無人去理會。
沈心許毫無防備,整個人完全跌倒在江慕的身上,她的頭埋在江慕的頸間,耳畔是他深重的呼吸。
她撐起上半身,正想出口質問,卻直接對上身下之人幽深的雙眸,那眼中的情緒已絲毫不加掩蓋。
沈心許微微側頭,眼神落在一旁的邊幾,片刻之後方才開口,“看來你已經沒事了,我先回去了。”
她正想起身時,發現不知何時江慕的手牢牢地箍着她的腰,許是怕她剛剛真的摔着,但此刻亦是禁锢。
除了她勉力撐起的上半身,幾乎是完全貼着他的,腰側手的灼熱透過衣物傳來,她可以清楚感受他的溫度、線條以及下午她親自用聽診器聽過的蓬勃心跳。
“心許。”江慕的嗓音暗啞得不行,眼眸幽深如墨,“你還在生氣嗎?”
兩人挨得太近,江慕說話的吐息噴灑在沈心許的臉上,呼吸交纏間,沈心許不答,但視線重新回到他的眼眸。如墨的長發垂在他的頰邊,在兩人之間圍出了一方小小空間,在這片天地裡她避無可避,她知道現在自己臉頰應該比蜜桃還紅,心率比他還快。
江慕并不着急,一手在她腰間輕輕摩挲,另一隻手從她的腰側移到她的披散的發間,輕柔地将耳邊垂下的長發别到耳後,露出嬌豔的臉頰,随即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完全正視自己。
“那我換個問題。”江慕的聲音放得更低了,“你喜歡我嗎?”
沈心許頓時心跳如擂鼓,這個問題她曾經也問過他,當時江慕的回答非常直接而坦誠,她的反應是什麼呢?她放任了他的感情滋生,任他如滕蔓般瘋長,直至現在,千絲萬縷纏住自己。
江慕的呼吸如火焰般愈燒愈烈,沈心許輕輕咬了下唇,正欲開口,突然後腦勺的手用力将她往下壓,唇瓣覆上柔軟的觸感。
那唇在她唇上遊移,試探,不過片刻後,唇齒被撬開,滾燙的氣息頃刻之間将她席卷。
眼眸輕輕閉上,熊熊火焰引上她身,她沒有躲避,沒有抗拒,任由他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房間默然靜谧,壁燈洇得四周一片柔和的暖光,牆壁上映出兩人交織的身影。這個吻深徹而綿長,火熱的情愫滿室流動,不知過了多久,江慕才意猶未盡地放過了她。
沈心許倒在江慕的胸口,被吻到有些缺氧,她一手輕輕搭在他的肩頭喘着氣。
原本如繁星的雙眸此時氤氲出一片水霧,兩頰紅暈漸起,豔若鮮果。
江慕一手撫着她的後腦勺,一手還環在她的腰側,過了許久,頭頂傳來他性感的嗓音,“我現在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耳邊是江慕激昂的心跳,這次她不用聽診器,這聲音震得她耳膜有些疼。
沈心許依舊不說話,江慕扣在她頭上的手,若有似無地滑過她的臉頰,他想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悸動的心緒慢慢平複,沈心許撐着他的胸口微微起身,直接撞進他深邃的黑眸中。
“你認真的?”沈心許還有些喘,聲音也增了幾分磁性。
江慕修長的手指繞着她的烏發,語氣淡然卻堅定,“我不養情人。”
沈心許深深地看着他,許久之後,又重新趴回他的胸口,語帶笑意,“我也不養情夫啊。”
話音剛落,江慕翻身而上,兩人掉了個個,沈心許有些微惱,話還未出口,鋪天蓋地的吻又落下。
窗外彎月躲進彩雲,星辰相伴,墜入斑斓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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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沈博。”
“早。”
沈心許一到辦公室,就查看起自己病人的情況。
“沈博,昨天收了個風心病,轉你了。”
“好啊。”
謝燦把病人的病曆換了一個病曆夾給沈心許,沈心許一臉淡笑的接過。
他覺得沈心許今天有些不太一樣,雖然她平時也總是淡淡地笑着,但今天的笑像是借了太陽的光芒,耀眼卻溫柔。
“沈博是有什麼喜從天而降啦?”謝燦好奇地問。
他知道沈心許家境優越,學曆又好,但她從來沒什麼架子,平時跟科室同事交流又多,所以他敢跟她開玩笑。
“不過是遇到了一個有點調皮的病人罷了。”沈心許輕笑道。
昨晚她從江慕的家離開前,江慕在門口又想來個goodbye kiss,沈心許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根本不難受啊?”
他就算是窦性心律不齊,也是生理性的,怎麼會像台風吹打的小樹一樣,虛弱地不堪一擊。
江慕摸摸鼻尖,神色坦然,隻是笑着。
沈心許查完房後回到辦公室,發現居然辦公室安靜不已,每個人都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電腦前,目不斜視。
這非常奇怪。
辦公室家屬病人人來人往,怎麼會靜默如此?
謝燦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她的工位,悄聲道,“大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