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吃了就不能停,那我還是不吃了,我聽說西芹汁可以降血壓,我試試那個。”
“李伯,食補是不能代替藥品的,西芹汁可以喝,但降壓藥也要吃。”沈心許耐心解釋道。
“但這藥不是一吃就要吃一輩子嗎?”
沈心許感覺這番對話像是陷入了無限循環,她把處方遞給他,“李伯,以你目前的血壓情況,降壓藥是一定要吃的,因為......”
一上午沈心許都沒看幾個病人,大部分精力基本上都花在了這個病人身上,她揉了揉酸脹的額角。
“心許,開工儀式快開始了,我們過去吧。”賀準過來喊她。
這個新衛生院是河堰村有史以來第一個個人捐贈,村子對這個開工儀式很重視,辦得很隆重。
村裡幾個重要的人物坐在前面,台上還有些表演。
這種儀式對于在A市生活的他們來說可以說是簡陋,但對于河堰村來說已經是大場面了。
沈心許到現場的時候,江慕坐在第一排正中間,他可能對這種場合已經見怪不怪了,在每個環節都恰到好處地給予回應,給了雙方足夠的體面。
朝陽醫院的醫生們被安排在第二排,沈心許剛落座,前排的江慕緩緩轉過頭向她看去。
沈心許微笑回應,随即整場都在認真地觀看儀式。
晚飯是标準的農村宴席,洋洋灑灑十幾桌,非常熱鬧。
江慕挨着沈心許坐下,“今天你......”
話音未落,村長便過來邀請江慕去主桌落座,但江慕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今天你是主角,還是去那邊吧。”沈心許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一手輕輕扯他袖口。
“等會兒宴席結束了,我跟你說件事情。”
聞言江慕才起身換桌。
這一幕自然朝陽的醫生們都看到了,但老闆的事怎麼敢随意八卦,除了賀準。
“心許啊,我看江總好像對你不一般哎。”在場的人都不敢接話,但都豎起耳朵想聽後續。
沈心許并不避諱,“是啊,怎麼了?”
大家沒想到這個從M國回來的新同事這麼大方承認,膽子都大了點。
“心許,你是什麼時候跟江總好上的?”
“你來朝陽是不是因為江總啊?”
“江總是不是因為你才呆這麼久啊?”
“......”
七嘴八舌的問題突然一個個砸來,沈心許都一笑了之,對于非客觀事實沈心許就不怎麼想回答了。
“ 沈醫生,你們這桌還有個空位,那明安就挨着你們坐吧。”
明安是村委會的人,自然也要參與的,村長推着明安在剛剛江慕的位置坐下。
“好啊。”有空位置誰坐都一樣。
但村長并沒有走,他扶着明安的肩膀熱情地介紹道,“沈醫生,明安可算是我們村的青年才俊,又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以後一定大有可為,你又在他家借住那麼久了,彼此也都有所了解,這樣,你們今天就吃好喝好。”
他又拍了拍明安,“明安,可要好好照顧好沈醫生啊。”
在場的人大約都明白了村長的意思,他們眼神交互着,剛聽完沈醫生和江總,這會兒又來新八卦了?
明安一直低垂着頭看着自己的碗沒說話,好半天才擠出一句,“沈,各位醫生,先吃飯吧。”
河堰村的代表們時不時都在給江慕敬酒,沈心許每次看過去都能看到江慕也在看她,但很快就被圍着的人擋住了。
而敬酒很快也輪到了沈心許一桌,村代表非常熱情,“非常感謝朝陽醫院數年如一日對河堰村的幫扶,也感謝在座的各位對河堰村醫療工作的指導。”
“尤其感謝沈心許醫生,自掏腰包給村民們組織講座,我們真的非常感動。”
許是因為醉意上頭,他直接把明安往沈心許面前推,“沈醫生,你看我們明安多好一帥小夥,踏實肯幹,你......”
話說一半,賀準突然端了酒杯擠到三人中間,硬生生分開了沈心許和那兩人,“哎,酒還沒喝呢,我先幹為敬啊。”
一聲聲的勸酒聲淹沒了村代表剛才的話。
沈心許被擠到角落獨自啜飲着酒,突然手上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