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先生,到家了,能放開我了麼,這樣很不方便。”兩人沉默着回到了五條悟的公寓,但五條悟始終沒有放下搭着伏黑惠肩膀的手。
五條悟放下自己的手,看着伏黑惠自然的去廚房接水。
“惠,毫無芥蒂呢。”沉默了一路的五條悟突然開口,聲音帶着點低啞。
“嗯?”伏黑惠聞言轉頭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依舊保持着進門的姿勢,兩人誰都沒有開燈,伏黑惠沒有五條悟那麼優秀的視力,也就更看不清他晦澀不明的神情。
“沒有一點不适應嗎?不需要過渡嗎?對我的愛,說不要就不要了嗎?”不帶任何情緒,卻像在質問,五條悟摘下墨鏡擡眼看向伏黑惠,“還是說本來,也沒多愛我。”
蒼藍的瞳孔在昏暗的月光下像是冰冷的玻璃珠,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射向伏黑惠,像是黑暗中鎖定獵物,等待一擊斃命的野獸。伏黑惠的本能在叫嚣着逃跑,可多年來的相處令他相信,任何情況下,五條悟都不可能傷害他。
所以伏黑惠隻是無奈的看着五條悟,“您是什麼小孩子獨占心裡作祟嗎?”
緊張的氣氛頓時像被戳破了的水球,嘩啦啦的就流走了。
“惠!”五條悟氣急敗壞的喊着伏黑惠的名字,明明他有很認真的在對伏黑惠生氣,然而再開口,仿佛在坐實伏黑惠的“小孩子”論調,不自覺帶上了撒嬌抱怨,“啊啊啊,這樣就沒有氛圍了啊,而且我說的是實話嘛,才短短半年,惠就像從來沒有愛過我一樣,是真的愛我嗎,還是說之前隻是在跟悟先生開玩笑!”
看着五條悟頂着一頭被自己揉亂了的白發坐在沙發上,伏黑惠咬了咬下唇。即使是現在缺失一部分情感的他,也不能忍受自己愛過的人,否認自己的感情。
猶豫了半天,伏黑惠終于開口:“您說過,愛是詛咒,對吧。”
“是啦是啦,最扭曲的那種。”
然而就在五條悟以為伏黑惠要圍繞“愛”跟他說點什麼的時候,伏黑惠話題倏的一轉,“那副墨鏡,已經是咒具了。”
“嗯?啊,悟先生一眼就看出來了哦,很不得了呢,惠哪裡搞來的。”
“咒具是…”
“是自行注入咒力或寄宿詛咒的器具。”不耐煩的接上伏黑惠的話,五條悟不懂伏黑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跟他讨論咒具,“還是我教給小惠的哦~”
抿了抿嘴,伏黑惠并沒有不耐五條悟的打斷,而是繼續就着說:“自行注入咒力,我們以前試過,無法形成長時間穩定的輸出效果。”
随着伏黑惠話音剛落,五條悟像是意識到什麼,猛的擡頭看向伏黑惠。
“所以,那上面,是我的詛咒。”以第三者視角來講述當時作為當事人自己的感情,未免有點奇怪,伏黑惠頓了頓,補充道:“對您,愛的詛咒。”
五條悟下意識的想攥緊拳頭,卻在中途想起手裡拿着的墨鏡,又因為猛的僵住而有些微微顫抖。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伏黑惠,期望找出點開玩笑的神色,然而沒有。他早該想到的,哪怕能細微控制如他,也不可能做出一個能長時間穩定承載他咒力的咒具,隻可能是詛咒。
伏黑惠并沒有去看五條悟,他的手緊張的背在身後糾纏在一起,雖說并不後悔,但也有那麼點心虛,“您可以不愛我,但我對您的愛,請您不要質疑。”
五條悟張了張嘴,想說他并不是真的懷疑伏黑惠對他的愛,他隻是有點郁悶伏黑惠放手放的毫不拖泥帶水,而他卻陷在過去無法自拔。但喉嚨幹澀的緊,似乎被什麼堵住般,無法開口。
索性伏黑惠也沒給五條悟開口的機會,似乎對自己剛剛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他毫無間隙的繼續道:“之前為了解封獄門疆,我…我們曾找遍了世界範圍内能用到上的東西,我那時候,找到了七枝劍。”
“!”剛把墨鏡妥善放到桌子上的五條悟再不克制的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生氣的看着伏黑惠,“傳說中能絕情斷愛的皇室劍?惠!你不可以…”
“我沒有!”似乎是知道五條悟想說什麼,也知道五條悟為什麼生氣,伏黑惠連忙打斷,“我沒有絕情斷愛!我答應過你的,我,我會重視我自己…而且咒術師的咒力是來自于自己的負面情緒,沒有七情六欲我根本不可能還有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