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騙你的。”變戲法一樣，廖文從手中翻出部手機，驚得紫眼睛瞪到突破生理極限。

“密碼。”

“921111。”

“生日？”

“是。”

“哪一個？”

“和我們logo一樣的圖标。”

廖文翻找一陣，找到了他說的app，但沒有急于點開，“這個軟件打開就會被監控吧。”

“……是。”

“前兩天去飯店那倆也是你們的人？”

“是…”

“你叫什麼？”

“李雙峰，綽号【駱駝】。”最後一點小九九被識破，心灰意冷。

廖文兩指捏着手機，俯下身用屏幕親密問候了兩下【駱駝】的面皮，“給你個小機會，等下我會給你松綁，表現正常點，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李雙峰頭點如篩子，身子連帶着抖得更像一條蠕動的大青蟲了。

在小李的配合下，他們了解到不少不曾查明的細節。

被稱為【方舟】的家夥是雇方的直接聯絡人，聯絡并非通過網頁程序而是私人賬戶，并且最近雇方依舊不停加碼，蹲點在住處隻是開始，後期可能會招來更危險的人物。

這些發現更加證實了孔寶悅并不是唯一，隻是主使方用來打掩護的一枚棋子，但從【方舟】的轉述來看，對方實為一名女士。

鉛色天空下，寂靜的别墅區，一片小到隻有一粒的雪花悄然落到其中一棟經久未傳出煙火氣的别墅前草地上，對于冬季而言，這場雪來得太早也來得太急，急于将秋季殘留的蛛絲馬迹徹底掩埋。

凜冽的寒風呼嘯過靜笃山莊的土地，渲染出一片花白，終年沉寂的常綠松在尚薄的雪層下發出長歎，吱吱呀呀，寒冷被擋在堅實的牆外，以另一種形式偷偷溜進了室内。

暖如初夏的室内，化不開凝在每個人臉上凝重的顔色。

白青山坐在主位，旁邊是大兒子白盡遠，廖文廖武孫簡并立其後，佟秀荷攙扶着面如土灰的白雅芝坐在一旁，在白青山和白盡遠正對過隔着一張桌子是孔寶悅和攙着她的女傭。

自從大前日孔寶悅同她母親談過後她整個人都變了，那是一場母女間由語言到靈魂的平和談話，而于内是場聲勢浩大毀天滅地的洗刷，如大雨沖過的古戰場，兵戈尚在，血肉不存。

孔寶悅始終低着頭，看似盯着地面，實際雙目恍惚無法聚焦，畏罪感沉沉壓着她的肩脊令她無法擡頭。

慘白幹涸的臉色是三天來不吃不喝的結果，她艱難地調動氣流擠出喉嚨發出聲音，“我…”

所有人不覺上身往前靠了靠。

“我…對不起…。”借着女傭的胳膊站起，上半身和腦袋沉沉向前垂去，“我對不起你們，叔叔嬸子媽還有哥…我對不起白家，我會說出我知道的……”

一聲啜泣溢出白雅芝捂緊的指縫，女孩的道歉是遲來的晚間鐘聲，顫動了每一顆胸膛中的心髒。

白青山一如往常緊抿雙唇擡手示意無關人員離開，孫簡上前拉開屋門，佟秀荷扶着白雅芝，廖文廖武跟在後，最後是孫簡示意女傭快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