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哥真是一點不腳下留情。”白盡安捂着屁股敲開安保亭的門,跟當值的安保大哥遞了兩根煙,拜托他别跟老爺子彙報自己回來的事。
然後要了擺渡車鑰匙自個兒往主樓開。
微醺發熱的臉佛着晚風分外舒暢,不自覺地白盡安單手扶着方向盤,整個上半身仰靠在椅背,因為沒開車燈,整個院子浸泡在月光中格外靜谧。
此情此景,總覺着該胡謅兩句雅辭,可搜腸挂肚愣是隻蹦出來仨字——“真涼爽”。
比不了文人騷客,好在現代科技給了人記錄美好的技能,拿起手機,對着月上樹梢一頓咔嚓。
遙看着月影下将枯未枯,頑強毅力在枝頭的幾片葉影,倒生出幾分美景無人共賞的惆怅凄涼,茫茫天地,孑然一身……
白盡安正臆想自己化作獨來獨往的江湖劍客,刀光劍影,飒踏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看似逍遙暢快,實則夜半冷枕難眠,孤身爬上客棧樓頂,邀月對飲。
想着想着,就打起了老爹那把太極劍的注意,幹脆明天早上起來跟老爺子學兩招!
到主樓前,又挑了張自認為最有意境的給燕老闆發了過去,配文“适合在外面喝兩盅”。
燕恒秒回:正好中秋節快到了,店裡會搞活動,有空來玩~(言外之意:請砸錢)
白式理解:他邀請我中秋節一起喝酒!
美滋滋下車,手剛摸上門禁,餘光忽瞥見半扇形的落地窗窗簾縫中透出一道光,觸電般,手趕緊抽了回去。
好險。
不過,老爹這個點還沒休息?能啥事啊?
悄咪地,學古裝劇裡的探子,貼在玻璃上往裡瞅,清晰度堪憂的視線中,白盡安一眼認出他爹正穿着睡衣坐在絨皮沙發上,且情緒甚是不佳。
背靠窗戶的一側沙發上,坐着一位男性客人,橫截面比他爹大了一圈,還有點眼熟,幾年了沒怎麼回國走動,單靠背影認不出來是誰。
心下還有些憤懑,半夜打擾他爸睡覺,真沒譜。不過話說回來,大半夜敢打擾他爸,難不成有什麼大事。
思忖半天琢磨不出,反正家裡大事也不會關照到自己頭上,逍遙過日子挺好的。
蹲了半天,腳都麻了,小心貼着牆根摸到後門。
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從大路走,奈何中二病已深入骨髓。
熟練敲下門禁密碼,咔哒一聲,内心如打開了金庫般竊喜,此時他是一位臭名昭著令無數警方頗為頭疼的怪盜,來無影去無蹤,任何地方任何東西,無論多嚴防死守,對他而言不過探囊取物。
然後,怪盜被擒了。
看到門縫透出暖黃燈光時他就應該想到附近有人,那是後門旁邊一盞落地燈,他爸有時會坐在這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