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恭儉良回家後就是瘋玩。
他一個人當然不會瘋玩,他和禅元在一起也不會瘋玩,他們那叫做瘋狂打樁。但沒辦法,誰叫家裡還有個幼崽呢。
“雄雄。”
刺棱睡醒了就翻過雌父的肚子,湊到雄父懷裡香香,“親親。”
恭儉良眼睛都沒睜開,便被崽香迷糊了。他看着面前這份縮小版的美貌自己,心情大好,掐住崽的咯吱窩抱起來就是一頓吸吸。
“玩飛盤好不好?”
“嗷~~”
禅元被吵得裝都裝不下去了。他索性也不裝了,大手一攬把大漂亮和小漂亮抱在懷裡,親親這個,再親親那個,親得一大一小滿臉都是口水,挨了恭儉良兩巴掌後心滿意足下去洗漱。
雄主和崽出去玩,他作為雌君當然要準備好野餐食物、餐布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啦。
刺棱年齡小,好忽悠,還能被禅元騙過去端個碗,給雌父再嘬兩口。
恭儉良則是識破了顔狗的陰謀詭計,把刺棱抱過去,讓幼崽幫自己選衣服。
“這個!還有這個。”幼崽的審美一言難盡,他認知中最好的東西都是閃閃發光的、顔色鮮豔的。禅元準備好一切出來接人時,恨不得讓時間倒流。
“換一件。”
想什麼樣子啊,穿得這麼短,顔色還這麼鮮豔,配飾還那麼花裡花哨。禅元心虛瞄一眼恭儉良的臉,迫使自己心再狠一點,“這樣出去像什麼樣子。”
刺棱第一個跳起來反駁,“不可以!”
他抱住雄父的大腿,肉嘟嘟的臉蛋壓着雄父的腿鍊,大叫,“刺棱很喜歡。”
禅元臉垮下來了,“雌父不喜——歡是不可能。雌父覺得雄父穿這一身特别好看,雌父快饞死了。乖,我們就在家裡穿穿好不好。”
恭儉良的巴掌制裁讓禅元閉嘴。
【68】
作為幺子,刺棱不如他兩個哥哥那麼多心眼。
相反,他和恭儉良共用同一款腦子,偶爾還會充當下雌父和哥哥們的外置良心,用毫無知識的眼神讓家裡人清楚意識到:哦,這才是正常的幼崽啊。
故而,禅元也治不了這個小崽子。
他看着刺棱哼哧哼哧配了一套更花哨的衣服,非要和恭儉良手牽手一起去玩飛盤。
“雄父雄父,丢過來嘛。”
恭儉良輪圓了手臂,甩出去,刺棱開心跑出來把飛盤撿回來。
那光景,像是兩個移動的商品櫥窗。
禅元隻能把“臉是最好的單品”這句話再品味三四次,努力忽視掉其他雌蟲投來的好奇目光。
“請問,那是你家的雄蟲和崽嗎?”終于有人來搭話了。禅元還組織好語言,對方繼續道:“幼崽區在隔壁。這裡都是寵物在玩……而且,你的崽好像快和狗打起來了。”
禅元:……?
他大步上前,抱起要把狗頭打爆的小蟲崽,夾在咯吱窩下,牽着恭儉良快速逃離現場。一家三口流亡到幼崽玩耍區,刺棱腳跟剛剛踩在地上,呼啦啦圍上來好大一圈雌蟲幼崽。
“你好漂亮啊。”
“我喜歡你的衣服。”
“這個亮晶晶的好好看哦。”
刺棱可高興了。幼崽屁股和嘴巴一樣撅得老高,“是我自己選的哦。”
“你是雄蟲嗎?”
“你剛剛和狗打架哎。你是雌蟲吧。”
“好厲害,我可以親親你嗎?”
刺棱發呆,片刻後選擇撲到恭儉良懷裡,把自己笑嘻嘻的臉埋在雄父的衣服褶子裡,“不可以親親哦。”
崽超大聲道:“我隻給雌父雄父還有哥哥親親哦。”
上次他讓陌生人親了臉,雌父氣得臉都綠了。
這次,刺棱有拒絕哦。幼崽興高采烈擡起頭,想要挨一個誇誇,卻驚訝發現雄父和雌父臉雙雙變成菜色,兩個大人像被抽幹了水焉巴巴站着。
直到恭儉良呓語,“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重考?”
禅元道:“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加班?”
兩個人看向無憂無慮傻乎乎的刺棱,惡從心中來。
“給孩子報個補習班吧。”禅元提議道:“這時候不學習,什麼時候學習?”
刺棱頓時兩眼淚汪汪,“為什麼……為什麼刺棱要學習?”
【69】
迫害幼崽是這個家的傳統節目。
不過看那張漂亮小臉嗚嗚哭得可憐,禅元還是沒忍心迫害太久。他捏捏崽,一會兒把刺棱的肉肉揪住一小圈,一會兒把刺棱的頭發紮成小麻花,然後被目睹這一切的恭儉良踩在地上摩擦。
刺棱小崽子哭唧唧被恭儉良抱在懷裡,親來親去。
“雄雄嗚嗚嗚。可以不。不做作業嗎?”刺棱和恭儉良一樣,睫毛又翹又長,淚珠挂在上面時,就像一課沉甸甸的珍珠。
恭儉良:“不行。”
刺棱崽嗚嗚兩口,臉埋在雄父懷裡更難過了。
禅元從地上爬起來,湊過來賤兮兮捏捏刺棱的小屁股。夫夫兩一個重考一個加班的心随着欺負幼崽,逐漸回暖,最終趨于平靜。
恭儉良苦哈哈複習,背得頭昏眼花。
禅元苦哈哈加班,時不時抽查(欺負)刺棱的作業。
一家三口重回怨氣時代,等到恭儉良考試那一天,這股怨氣抵達了巅峰。
嫌疑犯們有福氣了。
【70】
恭儉良的重考内容很簡單:參與到一場正在審訊階段的案件,在十五個嫌疑犯裡找出真正的兇手。
重考的人裡,隻有恭儉良一個人。
警雄雷克被派遣到其他案件中進行考試。
雄蟲一個人便按照自己的邏輯開始破案。他先是将案子看一遍,再挨個去見見嫌疑人,稍有不順心的苗頭,恭儉良二話不說先将嫌疑人揍一頓。
打完,他就和負責此案的警雌說,自己知道哪一個是變态,阿不,兇手了。
“絕對是那個穿藍衣服的。”
警雌進去一趟,發現穿什麼衣服都沒有用,被恭儉良點名的那位打得滿身是血。
他們當機立斷選擇把恭儉良铐起來,先扣他30分。
理由是,暴力審訊。
“為什麼說他是兇手?”
恭儉良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自然道:“因為他就是啊。”
【71】
恭儉良的推理就是沒有推理。
他傾向于将犯罪打到承認罪過,而非用事實說話。因為他有種深入骨髓的刻闆印象,認為真正的高智商犯罪是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
——沒錯,這都怪禅元。
“我再打對方兩拳,他一定全部都招了。”
“……不。你冷靜。”警雌已經趨于崩潰,他有點不清楚上面是給他們發了一個同事,還是發了一個罪犯。
“我們是警/察。我們辦案是要走程序的。”
恭儉良思考十秒鐘,認真道:“我可以走程序的審訊他。”
警雌們盯着恭儉良那張漂亮到極緻的臉,進行了足足十分鐘的讨論。
十分鐘後,他們覺得不能再讓恭儉良進行審訊了。這樣太危險了。
他們決定把恭儉良按照“暴力執法”的處罰,正常對待。
他們直接把恭儉良和這十五個嫌疑犯關在一個牢房裡。
【72】
牢房裡。
十五名嫌疑犯正聲淚俱下交流各自的感想。從内容和傷口上來看,他們遭到了區别對待。有的人蹭破了皮,有的人打腫了臉,有的人打折了腿,還有的人連皮都沒有破。
“為什麼?”
“為什麼警局會有這麼好看的雄蟲?”
“真是暴殄天物。”
“他該不會是為我來的吧。”
挨揍程度和發言程度呈反比,光聽聽内容負責看守的警雌就知曉是誰誰誰在發言。他看着幾個發癫的,幾個唉聲歎氣的,幾個後悔沒有吸引雄蟲注意力的,完全看不出這群人三個小時前都在為“如何洗清嫌疑”抓耳撓腮。
哎。時也命也罷了。
警雌看着長官提着人進來,開門,放人,關門,走人。
恭儉良雙手帶着手铐,踉跄後站穩。他成年後就不怎麼來這種地方了(未成年發瘋還會被關一下),此刻居然莫名産生故地重遊的感歎。
“閣、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