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枕見她是一驚,然後珍惜的讓下人接過了包。
“有心了。”蘇雲幼笑着,摸了摸蘇懷枕的頭。蘇懷枕正欲說不是她送的,但看見蘇憶在一旁搖手,便沒有說。
下次,她一定自己做一個玉環給大姐姐。
到了午後,快回府了,蘇懷枕想了想,往衣袖中藏了兩塊糕點,一塊金絲糕,一塊碧竹糕。這種糕點是專門為皇室準備的,是禦廚做的,其他地方都沒有。
她打算用把這兩塊糕點送給那個她傷害過的少年。
“小枕頭,這裡面有幾塊你最愛吃的芸花糕和芸豆糕。”蘇雲幼将一縷絲綢遞給蘇懷枕,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又抓了塊糕點來吃。
本就是一個五歲小姑娘,貪吃貪睡。
她在路上吃了剩下的芸花糕,又将其他幾塊芸豆糕送予了蘇憶。
然後從袖中掏出那兩塊精緻的小點心,用心放入白色絲綢中,又系了一個蝴蝶結。
她欣賞着自己的傑作,隻可惜沒多拿幾塊,但也是小手太小,且這些宮中食品皆是禦廚親制的,不得帶出宮,縱然蘇雲幼再怎麼想,也不能壞了規矩。
莫名的,她生出了種做小偷的感覺。有些心虛,但還是很刺激很有趣的。
她揪了揪“蝴蝶”的一對小翅膀。
進了蘇府,她沒有去臨雁間,反而一時想要去蓮池。
蘇憶跟着她,為她披上了件鵝黃色的鬥篷。蘇懷枕兩條小腿快步走着,不到十裡路,便累了,還是蘇憶帶她使輕功才到的蓮池。
冬日快要過去,快要入春了,雪化了一大片一大片,蓮池已不如上次那般的凍住,隻有一層薄霜凝着。
蘇懷枕看着池中的紅鯉和白鯉,在水中搖曳擺尾,很是生機。她想了想,将小手伸入了手中。好冷,她堅持了不到一秒便收回了手。
原主也有些太狠了吧,現在冰化了都這麼冷,何況那時的寒冰。
不得不說,江南是人嗎?一個成年男子入了這水估計也要倒上一天,何況他一個七歲的孩子,他的身體是用鐵做的嗎?
她歎了口氣,用了甩手,又用口哈了哈,手才暖和些,她對蘇憶說:“小憶,回臨雁閣吧。”
蘇憶二話不說,一下便帶她回了臨雁閣。
她看着那個少年正在磨墨,仍是“南”字,仍是剛勁有力。
“江南,你對‘南’字情有獨鐘?”蘇懷枕問。
“南是我的名字。”江南聲音很清,有些低。
“你不是眼瞎了嗎?還能寫字?”蘇懷枕又問。
當室内甯靜時,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果然。
“誰告訴你,我瞎了?”他皺了皺眉,“蘇懷枕。”
他看了她一眼,有些愣,“你是在取笑我嗎?”
“沒”蘇懷枕連忙擺手,“我隻是忘了。”
“若我說,是被你害瞎的。”江南挑了挑眉,似在笑,“嗯?你會信嗎?”
他聲音帶了些玩味,蘇懷枕聽出來了。他在逗她。
“不可能”以原主的性子,最惡劣的也許便是推他入了池,但不可能傷他。
“是你将我的眼蒙住的。”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你說我的眼睛太招人。”
這倒有可能。
“至于我能看見?是大将軍教我的。”江南補充。
“那,我…”蘇懷枕感覺接下來的話有些難開口,但仍直言直語,“我能取下你的黑布嗎?”
少年頓了頓,他憶起剛入府,她第一眼見他,便說,“爹,他的眼睛太招人了,要蒙住,否則所有人都會喜歡上他的。”
包括她嗎?當然包括。
大将軍點了頭,于是,他這二年都帶着黑絲帶。現在她問他能不能取下?能啊,當然能。
你可是蘇府小小姐,其實不必問的。你想要什麼,所有人都得給你。
我也給你,但代價,隻怕你受不起。
他擡起手,一隻手正碰到黑布,卻被蘇懷枕打了下去。
“不情願,便不取。日後若你同意,你自願給我看。”蘇懷枕認真的說,“我并不是在要求你。”
而是想要,一個請求,可以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