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大胡子男就派人送來了托尼點名要的武器裝備和操作器材,觀察了兩天覺得自己毫無問題甚至還可以活蹦亂跳的維吉爾自告奮勇要參加戰甲制作,卻被兩個成年男人聯手義正言辭地按了回去,美其名曰“好好休息有助于小孩身心健康”。
不過托尼最終還是沒拗過維吉爾,加之擔心十誡幫驗收成果,最後隻能捏着鼻子給維吉爾畫了張傑裡科導彈的圖紙讓伊森和維吉爾有事沒事搗鼓兩下向大胡子男表示他們的确在進行傑裡科導彈的制作。
維吉爾不是第一次接觸機械,他在九頭蛇基地裡見過比傑裡科導彈更精細的裝置——比如他睡着的培養倉。但這是他第一次動手組裝這類機械,雖然隻是個糊弄人的假玩意兒,這也足夠讓他興緻勃勃地鑽研很一段時間。
那些被灌進腦子裡毫無用武之地的機械組裝類知識突然派上用場,維吉爾每天都蹲在導彈殼前面研究除了斯塔克沒人能夠複刻的内部結構,伊森和托尼閑暇之餘還說起過這件事,不過兩人都沒怎麼往心裡去,放任了維吉爾的小動作。
令所有人驚訝的是,維吉爾這一研究确實讓他研究出不少東西。
當他在舉着自己在托尼用剩的廢料裡挑挑揀揀好半天最後拼出來的超級簡易版外加毫無殺傷力的“傑裡科導彈”給正在專心打鐵的托尼看的時候,托尼驚喜得眼睛都在發光。
“上帝!”他一臉喜悅地把維吉爾抱起來轉了幾個圈,最後在維吉爾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你簡直就是個不遜色于斯塔克的小天才!”
維吉爾被他熱情的表現逗弄得不好意思了起來,在托尼放下他後就“噔噔噔”地跑到了伊森身後探出個頭看他,水潤潤的藍眼睛裡閃着喜悅的光芒。
托尼的确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一開始隻是縱容着維吉爾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順便打發打發時間免得他覺得無聊,但他沒想到維吉爾在這方面有這般令人驚歎的天分。
伊森也拍了拍他的頭,眼裡有着驕傲與自豪,但更多的卻是惋惜。
如果不是出生在中東,維吉爾會按照父母的安排平平安安地上完初高中,交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最後上完大學,進入社會,或許還會取得令所有人都為之側目的成就。
他是那樣優秀的孩子,伊森似乎都能看見容貌比現在更加出色的維吉爾在領獎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
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一切事物的發展似乎總是事與願違。
正因如此,伊森才感到更加無力。
他們三個在一起生活了小半個月,說沒有感情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維吉爾是個乖巧又懂事的好孩子,處處都為他們着想。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将翻湧的情緒再次壓入心底。
維吉爾最後從托尼那裡拿回自己的“科研産品”,放在地上,興高采烈地點燃導彈末尾的導火索,迷你版傑裡科導彈成功發射、解體——然後噴出許多彩帶。
點完導火索就躲在托尼身後探出腦袋的維吉爾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往導彈裡裝了些什麼,怯怯地往後縮了縮,成功地躲過了被紙條彩帶糊一臉的悲慘遭遇。
至于直面挑戰的伊森和托尼——毫無準備以及對維吉爾盲目相信的的兩人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像是剛在派對的歡迎儀式裡被人惡搞了一頓,頭發上都挂着不少彩帶。
托尼挑了挑眉,把躲在自己身後的罪魁禍首抓出來,他扯了扯維吉爾的臉蛋,露出一個威脅性極強的笑容。
“嗯哼?親愛的維吉爾,我想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抱歉,斯塔克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維吉爾眨巴着同款藍色大眼睛看他,看上去可憐又可愛。
好吧,善心大發的托尼決定放過他們家一看就單純無辜又可憐的維吉爾,轉眼又和自家小孩親密貼貼去了。
“維吉爾是從哪裡找到的彩帶?”
托尼确實有些好奇地詢問,畢竟這種地方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開派對的地方,這種帶着歡樂氣氛的東西可以說是格格不入。
“在角落的箱子裡。”
維吉爾指了指山洞一角的大木箱。
事實上,那個箱子裡不僅有彩帶,還有一些繪畫筆和有些泛黃的稿紙,但索性都還能用,本身就奔着能找到些書寫工具的維吉爾當即就把這些東西找出來堆在了伊森前兩天給他搭的小小書桌上。
彩帶隻不過是用來緩和壓力的附屬品,至少目前看來效果不錯。
托尼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裝下一個維吉爾都綽綽有餘的裝備箱映入眼簾,不出意外仍然是斯塔克工業出品。
這幾天在這裡看過比在公司裡還多的“Stark Industries”的托尼心如止水。
“好吧,他們都是什麼人?”
托尼走了兩步,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繼續拆卸導彈外殼。
伊森知道他是在問自己。
“您的忠實顧客,先生。”
“他們自稱自由戰士。”
托尼看向閃着紅光的監控攝像頭,挑了挑眉,還沒發表意見就被維吉爾搶了先。
“他們的所作所為并不真的為了自由,”正在收拾一地殘渣的維吉爾忍不住說,“過度的自由帶來的隻有災難。”
這種人維吉爾在基地裡見得很多。
那位以“研究人員不夠”的名義将剛進基地的女研究員帶走大半還美其名曰讓她們在自己的實驗室裡自由工作的威爾遜研究員,也或者是将自己的憤怒宣洩在那些無辜而弱小的孩子們身上的僞君子。
像常人一般擁有正常的是非觀在那種地方并不是一件好事,他和他的母親親身驗證了這一點。
所謂自由的研究基地。
以及所謂虛假的、飄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