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投降,但你們必須把我們一起帶走,他不願意和他的兒子分開,我想你們不會想見到他反抗的那一幕的。”
維吉爾忍着後背的疼痛,假裝自己是托尼的親人,冷靜地向他們提出要求。
這一招的确奏效。
一個似乎職務是翻譯的男人湊近帶頭的人說了什麼,他們沒說兩句,維吉爾突然意識到這是他曾學過的一門語言。
當初教他這門語言的老師是基地裡為數不多的阿富汗人,他正是出于以備不時之需的想法教導了維吉爾,在這時真的派上了用場。
他們竊竊私語,而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他們的一言一行。
“開玩笑吧,”維吉爾聽到站在最前面的人詢問,“托尼·斯塔克有兒子?奧巴代·斯坦發來的資料上可沒寫。”
“說不準呢,”站在他旁邊的一個胡茬青黑的中年男性接話,“有錢人有一兩個私生子也很正常吧,說不定他這次就是來帶自己兒子見見世面……”
領頭的人看上去還是有些猶豫。
“可是托尼·斯塔克怎麼不護着自己的兒子,反而讓他兒子來護着他?這小孩還一副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
“有錢人家的孩子見過的綁架估計不少……”
聽到這裡,維吉爾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站起來指着那群恐怖分子虛張聲勢地說:“你們在嘀嘀咕咕些什麼呢?不就是敲詐嗎?把電話給我,我家裡有的是錢,想要幾百萬,你放我們走的時候拿到支票你們随便填。”
那翻譯把他的話複述了一遍,領隊看着維吉爾弱不禁風還強撐着假裝沒什麼的樣子,猶疑着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将維吉爾和托尼一起帶走。
·
托尼·斯塔克再次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個山洞裡,救了自己一命的維吉爾正坐在闆凳上趴在他床邊睡覺,而他自己的身上幾處纏着繃帶。
他試着把旁邊桌子上的東西拿過來。
一個陌生的男人在不遠處對着不甚清晰的鏡子就着昏暗的光線刮胡子,在鏡子裡看見他的動作也隻是淡淡地回頭看了一眼。
“我真誠地建議你不要發出太大的動靜,不然你家剛睡着的小朋友就會被你吵醒了。”
托尼正準備摸東西的手一頓。
他坐起身,盡量不影響到維吉爾,他看向自己纏滿繃帶的雙腿和一旁睡的不怎麼安穩的維吉爾,對方身上隻稍微纏了些繃帶。
“這孩子還好嗎?”
托尼眼神複雜地看着他。
“如果是按照他希望我說的說法的話,是一切都好,但你要我說實話的話,他現在的狀況很糟糕。”
伊森放下手中的刮胡刀,走到一旁動作娴熟地切了點恐怖分子日常供給的食物。
“渾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多處中彈,不過你也是,隻不過比他要好點,沒傷到要害——我試着幫他取出了一部分,但剩下的在血液中遊走的我無能為力。”
伊森蹲在火邊炒起了菜,托尼則因為他所說的話狠狠皺了皺眉。
“他不讓我給他安減緩彈片運動的裝置,當然他年齡太小我也不能這樣貿然操作,他是個堅強的孩子,但我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斯塔克,你隻能寄希望于上帝了。”
“……還是多謝你。”
托尼沉默了好半晌才說出這句話。
“我做了個紀念品,我認為你會想看看?”
伊森見他這副頗有些失意的樣子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炒鍋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個小瓶子扔給他。
“以前在我的村子裡,我見過很多受到這種傷,我們叫他們‘活死人’,因為隻需要至多一周,彈片就會紮進他們的重要器官。”
“那邊桌子上的是什麼?”
托尼打斷了他,指向擺在桌子上的一個鉛蓄電池。
“電磁鐵——連着汽車的蓄電池,它能夠阻止彈片進入心髒,當然,正如你所知道的,你的小朋友并不同意給自己的胸口安上這麼個玩意兒,我也沒法做到。”
托尼看向角落裡正閃着紅光的監視器,伊森注意到他的動作,順着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笑了笑。
“你看到了啊,笑一個?”
他聳了聳肩,神色輕松。
“說實在的,我以為你的第一句話會是‘你他媽的對我做了什麼’,沒想到你或許和以前很不一樣。”
托尼把目光投向他。
“我們曾經見過一次,在伯爾尼科技大會,”伊森看着托尼不在意的樣子又轉過頭去繼續手上的動作,“當然,不用你說,我知道你肯定不記得了。”
“要是我醉成你那個樣子,可能站都站不住,更别提還要發表集成電路的演講……”
托尼并不關心他自己都不記得的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他隻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然後帶着維吉爾一起看最好的外科醫生。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樣嬌嫩的生命因為他而夭折。
“我們在哪兒?”
伊森正準備回答,就被門外突然傳來的喊聲打斷,他手下的動作一頓,看向因為有人開鎖而嘩啦作響的門。
“好吧……“他喃喃道,“你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