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鶴逐塵又發起了高熱。
這次發病來勢洶洶,他整個人陷入昏睡中。陸澤衣不解帶的守着,白天他去找藥鋪抓藥,晚上就徹夜守着鶴逐塵。
這一守就是兩日。
中間的時候鶴逐塵迷迷糊糊的痛醒了兩次,陸澤知道是他體内的毒又發作了。終于,在陸澤喂後又陷入了沉睡。
他高熱一直不退,陸澤也是心急。
終于,在第三日的時候高熱退了。陸澤跟着鶴逐塵這五年,他知道每次毒發時鶴逐塵所承受的痛苦。
本來體内的毒一月才會毒發一次,可這短短一個月發作了兩次。實在是危險,想着,陸澤又去了藥鋪抓一些緩解痛疼的藥。
鶴逐塵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痛得麻木了,他隻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他的四周一片黑暗,他什麼都看不見,也摸不到。
窗外的明月皎潔如玉,晚風攜卷着涼意從窗縫鑽進屋内。
一道黑影翻入屋内,動作敏捷迅速,唯有窗前的一盞玉蘭的花瓣輕輕搖晃。
那黑影來到床前,一張面具将他的臉擋的嚴嚴實實,唯獨一雙眼睛露出。那眼睛生得特别漂亮,靈動的像會說話一般。
而這雙漂亮眼睛,正五味雜陳地盯着床上的人。
半響,隻見那黑影緩緩撤下面具,露出一張極為精緻俊美的臉,此人正是鏡安王畢雲鳴。
當年的不辭而别,再次相見竟已隔了五年。看着床上的人,畢雲鳴一時說不清楚心中到底是恨意多還是愛更多。
他找了鶴逐塵這麼久,以為他不會再出現的時候,沒想到,他來了。
畢雲鳴坐在床前,久久凝視着鶴逐塵。那眼神中含了太多的情緒,是思戀,是愛痕,是悲痛。此刻,他們全部聚集在心裡,五味雜陳。
鶴逐塵仍然陷在夢中,突然,一股烈焰開始灼燒他。他渾身開始冒冷汗,體中那股噬骨抽髓的劇烈疼痛傳來,他不安的蜷縮成一團,開始發抖。
“好痛,好痛.......”
他的劇烈反應吓了畢雲鳴一跳,畢雲鳴上前想要安撫他,一摸上他的身體熱的吓人。
“鶴逐塵,鶴逐塵......”
他想要喚醒他,可沒有絲毫作用,鶴逐塵陷入了夢魇,他痛苦的蜷縮着身體。無奈,畢雲鳴将他抱到自己懷裡安撫。或許是畢雲鳴攜卷着冷意來,鶴逐塵一貼上他的些許冰涼的身體漸漸平複下來。
沒一會,畢雲鳴就感到胸口一陣濕濡,低頭看去,竟是鶴逐塵哭了。
看他樣子好不傷心,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夢中,鶴逐塵似乎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這個味道已經許久沒有聞到了。他無必眷念這一刻的溫存,手下意識地抱住了畢雲鳴。
畢雲鳴一怔,看着他泛紅的眼眶,撫去臉上的淚珠,輕聲道:“夢到什麼了,哭得這樣傷心?”
鶴逐塵給不了他答案,隻是緊緊蜷縮在他懷裡,以求得安全感。
畢雲鳴歎了口氣,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
“這次既然回來了,就别想離開了。”
若是他沒有找到鶴逐塵可能不會這麼偏執,但如今鶴逐塵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就不會再放手,這一次,他絕不會給他機會輕易逃跑。
這一晚,是鶴逐塵這五年來唯一一次睡的這麼安穩。
翌日一早,他就醒了。
他有些恍惚,昨晚,又夢到畢雲鳴了。
陸澤端着湯藥進來,察覺自家公子有些心神不甯,他想,或許是因為畢雲鳴要成親的事吧。
鶴逐塵喝下湯藥後,瞧陸澤眼下烏青,便知道又是因為自己他來回奔波。
“你這幾日沒有好好休息,你去睡一下。我現在身體恢複了不少,沒事的。”
陸澤猶豫了一番,道:“那我叫人來伺候公子。”
鶴逐塵沒說話,隻是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陸澤畢恭畢敬行了個禮,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