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其禮答應珈藍的事做到了,今天巳時安歸就下了旨,昙無谶成了化興寺新上任的方丈。高其禮能說服安歸這是珈藍意料之中的事,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快。
因為以她對安歸的了解來看,先前對昙無谶已然是動了殺意,這些能準許,原因必然在高其禮身上多一些。總之,珈藍是得好好答謝一番。
珈藍到别院的時候,昙無谶正在打點前往寺裡的行禮。如今有了正職一直住在落山别院不合适,昙曜正在搬東西放馬車上。
昙無谶看見珈藍來,笑:“公主怎麼了?”
“來送送你。”
兩人到一側的院子裡說話。
“宸妃娘娘可還好?”昙無谶問,他與宸妃也算有點交情,昨日聽到這消息屬實覺得心痛和可惜。
珈藍搖頭,“不太好,整個人都憔悴不少。娘娘很看重那個孩子,如今孩子沒了,心也跟着沒了。”
“還沒找到原因?”
“宮裡的醫官已經查了幾日了,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吃穿用度上全部細細查了一邊,至今還沒得到細緻的結果。如今醫官分為兩派,一派是覺得宸妃娘娘本就身體羸弱,又因懷孕身體不好,加上吃了那馬齒苋做的糕點導緻的流産。另一派則是覺得,娘娘自懷孕後長期服用安胎藥,那裡面的藥材雖都無礙,但裡面藥性蟄伏體内,是藥三分毒,所以導緻的流産。”
昙無谶說:“那王上怎麼看?”
“阿爹并未明說,隻是一直叫人嚴查。”珈藍想了想,又說:“我總覺得,宸妃娘娘流産這事絕不是意外,總感覺,像是有人故意操控。”
昙無谶對宮裡的事知之甚少,也做不了什麼。他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枚串着菩提子的銅币,說:“此串主子可助娘娘心平氣和,平肝去燥,公主有空替我帶給娘娘,就當是個護聲符。”
珈藍點頭。
臨别的時候,珈藍跟昙無谶說過幾日會去看他。
昙無谶說好。
事實也的确如此,珈藍近來要忙的事情太多,如今昙無谶已經安全,她也能将全部身心放到其他事上面。
珈藍從别院去了羅鸠那裡,早上他傳信來說蘭盈已經被她帶到了北營。羅鸠做事向來幹脆利落,珈藍信得過他。
若說起來,珈藍之前是極喜歡來這裡跑馬的,北營的校場很大。鄯善不錯的馬匹都養在這裡。先年鄯善軍隊能赢得勝仗,不隻是靠骁勇的軍隊,更靠的是膘肥體壯的戰馬。
加上四洲郡王地方各有特色,定期朝宮裡進貢一些東西,無論是戰馬還是其它器械,都給鄯善無疑是錦上添花。
珈藍來後直接去了羅鸠那裡,那名叫蘭盈的侍女被用了不少刑,此刻氣喘籲籲地倒在地上。
“這侍女嘴硬得很,用了不少刑,半點問不出。”羅鸠說。
珈藍半蹲到蘭盈面前,挑起她的下颌,瞧着一臉血污的臉,啧了一聲說:“是挺忠心的,倒是令人佩服。不過,在我這裡,嘴再硬也是沒用的。”
蘭盈盯着珈藍,沒有說話,依舊選擇沉默。
珈藍也沒說什麼,起身,朝屋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隻見兩名侍衛架着一個被受了刑男子進來,這名男子羅鸠并不認識,但見他身上穿的衣服,知道是廷尉府獄中的守衛。
蘭盈在看清那人時,神色有些愣住。
珈藍坐到一側的椅子上,架着腿,慢條斯理地說:“我始終認為,聰明的人應該會有更好的下場。若是你同我說了這真相,我想,大家都能輕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