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錦一臉笑意地看着珈藍。
昙無谶朝珈藍颔首。
珈藍的視線從昙無谶身上掠過,望向一旁的安長錦,“王兄,你們怎麼認識?”
“那日,我在茶肆碰見法師,便結識了。法師從中原而來,我與他實屬一見如故,”安長錦笑:“加上,法師說還認識你,這不,今日特邀你來聚聚。”
“這樣啊。”
侍女上了茶點。
安長錦卻起身:“我屬實有些累了,你們聊,我去小憩一會兒。”
珈藍點頭。
“公主,之前是貧僧照顧不周,還請公主見諒。”昙無谶突然說。
“法師,何以見得,一路上還得多虧法師的照顧,”珈藍又說:“當初,我不是故意瞞法師我的身份的,隻是因為當初情況特殊,還請法師見諒。”
“公主客氣了,上次昙曜的事,也多虧公主解圍。”
珈藍輕笑:“都是誤會,無事的。”
一口熱茶下肚,珈藍又問:“法師不是在龜茲,怎會來鄯善?”
“龜茲如今内亂,佛寺多受創傷,大批和尚遷至他國。因此,貧僧也随着來了。”
“那我王兄...”
昙無谶道:“我與王子一見如故,又初來鄯善,王子特邀我在别院常住。”
“那正好啊。”
反應過來自己有些激動,珈藍又補充道:“我王兄,是個信佛之人,對佛法多有研究。若法師留下,我王兄定會開心的。”
這話,珈藍都聽的心虛。
“就算,法師要去尋寺廟。這也是輕而易舉,我們鄯善的佛寺比龜茲更多,百姓也多為信佛。法師若是留下,定會造福更多百姓。”
一番說辭下來,珈藍看出昙無谶神情中的猶豫。
“法師,王宮中缺譯經講佛之人,法師既是為渡人,不妨留下,将法師所學傳達給世人,普濟衆生。”
最終,昙無谶答應留在了落山别院。
晚間,珈藍又做夢了。
夢裡,夜間荒漠的風刺骨寒冷,她疾馳在林間,身後是厮殺聲。眼前是一片赤紅,牧王府燒的紅了半邊天,像是鋪天蓋地的黑暗都擋不住。
眼前是模糊一片,耳邊是熟悉的喊聲:珈藍,快走......離開龜茲......
珈藍猶如一座木雕,動也動不了,喊也喊不出。
她努力想看清眼前模糊的人臉,缺始終如一團迷霧擋在眼前。她呼吸急促,冷汗如雨,耳邊是風刺耳的呼嘯聲。
漫天黃沙變成紅色,那喊聲漸漸虛弱下去,再沒了聲響。
“牧哥哥!”
一聲哭喊,珈藍醒了過來。
她摸了摸臉上冰涼的液體,她哭了。
綠芙匆匆進屋,“公主,又做噩夢了?”
珈藍的思緒愣在那早已消逝的夢中,她急切的詢問綠芙:“牧哥哥...是誰?”
綠芙搖搖頭。
珈藍望向窗外,外面皎潔一片。
這夢,為什麼變了。夢中,不再是阿娘的呼喊,而是一個......珈藍抱着頭,頭痛欲裂。
為什麼,為什麼隻要用力想,就會這麼痛苦。
“公主,可是哪裡不舒服,奴婢去叫醫官。”
“不用,”珈藍喊住她,面色蒼白,“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她背着滿窗光亮躺下,卻再沒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