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我真的餓暈了,走,咱們先去填飽肚子。”正說着,雲翔将他的“空中電驢”穩穩地停在了地面上,我快步向前坐了上去。
之所以稱之為“空中電驢”,是因為薛雲翔的座駕遠遠看上去就是一頭驢子的形狀。這個時空,上午坐飛機的時候,我格外留意了一下,發現已經沒有行駛在地面上的交通工具了。換言之,地面空間供行人使用,空中空間供交通工具通行,仔細一想還挺有意思的,這樣直接實現了人車分離,也難怪地面上跑的火車會成為曆史,一是出于行人安全的考慮,地面交通工具已經被廢止,二是全球人口規模不足1億,人口下降造成城市規模銳減,大批量運輸人、貨物的需求也已經消失。
随着雲翔的“空中電驢”緩緩升空,我坐在後座向四周望去,空中有飛速行駛的“空中電馬”,也有龜速行駛、體格稍小的“空中電龜”,居于二者中間,“空中電驢”的速度适中。這空中的幾條道還蠻講究的,馬有馬道,驢有驢道,龜有龜道,三者行駛的軌道之間互不重合。
“翔,旁邊的龜也太慢了。”看着電龜被我們遠遠甩在身後,我不禁脫口而出,随即想起這話有點冒失了,要是被雲翔發現我不是陳一帆,那可就遭了。
“那是今年3月剛投入使用的‘青少年專用座駕’,政府為了保護青少年的出行安全,出台法令要求,18歲以下的青少年出行必須乘坐空中電龜,不得乘坐空中電馬和電驢。”雲翔沒有察覺什麼異常,耐心地向我解釋着。
“電驢,我坐着,感覺也挺安全的。關鍵啊,現在這個低出生率,政府真是把青少年當成寶貝,捧在手心怕化了。對了,晚上想去哪吃,我請客。”我忙轉移話題道。
“去列車博物館旁邊新開的素食餐廳Vege,怎麼樣,帆子,你之前提過幾次,隔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呗。”“好呀,都聽你的。列車博物館好像最近剛開放,什麼時候咱們一起去看看。”
“列車博物館,聽說一周前正式對公衆開放的,我一直想去呢,忙着準備面試意識上載設備公司的面試,沒時間去。”雲翔的話,讓我内心一驚:什麼,列車博物館是一周前開放的,不是今天開放的,也就是說,上午的廣播不是實時廣播,而是一周前的新聞廣播。難道廣播,是帆先生特意設置的嗎,要給我傳遞什麼信息。這麼一想,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了。
一周前,帆先生特意安排了今天的精神病院之行,囑咐綠毛丫頭把記憶膠囊交給我,也同樣是一周前,帆先生把飛機廣播設定為列車博物館,帆先生呀,帆先生,難道真是神機妙算,預料到了我的到來?那麼這列車博物館到底藏着什麼信息,是帆先生希望我知曉的呢?
這麼想着,雲翔的“空中電驢”已經穩穩降落停在了Vege上空,五光十色的“Vege”熒光招牌在夜空中望去特别醒目。就在雲翔停車的時候,我快速打量了一遍四周,這才注意到,跟上午去的精神病院一樣,停車、停機坪都在建築物的上空。在我的12點鐘方向的建築物上,赫然豎立着印有“列車博物館”五個大字、閃爍着詭異光芒的古銅色招牌,建築物外觀非常複古,俨然就是一截列車火車頭的形狀。
正在我細細打量的時候,雲翔停好了“電驢”,湊了過來。“帆子,在看什麼呢,這麼入迷,叫了你幾聲都沒反應。”“那邊就是列車博物館,看起來太有年代感了。”我指了指對面的列車博物館建築物。
“這個時間點,估計已經關門了,明天咱們來參觀呗,走,先去吃飯。”雲翔推着我向Vege餐廳走去,雲翔灼熱的呼吸吐在了我的脖子上,讓我一陣敏感,我不習慣和任何人走得太近,連忙拉開距離、加快速度向Vege的電梯入口走去。
話說,雲翔這社交距離太近了點,讓我有點毛骨悚然,這家夥别是暗戀陳一帆吧。走進電梯,我詳細打量着電梯反光鏡中自己1米76的身姿、白皙的皮膚、英俊的臉龐、深邃的眼睛,好吧,穿越到這個時空,到現在才有心情,細細看自己長什麼。這個時空24歲的陳一帆是長得有點帥,但是陳一帆,你的風流情債還是自己回來應對吧。我偷偷瞥了一眼雲翔,好在他沒有看我,正在看電梯兩側的菜單,也許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