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楹第一次借魂,不免有些大腦回不過神,直到沈槐安往她身後渡靈力,她才回過神來。
“怎麼樣,好點了嗎?”沈槐安顯然認為她靈海因此受了傷,皺眉道。
“我沒事。”楚楹搖搖頭道,随後又反應過來,冥界的人會有靈力嗎?
“這靈力……”
“我現在不是原身,可以用靈力修煉。”沈槐安簡言意駭道。
原來如此,楚楹點點頭,望向張巧兒,她依舊沒有變成霧妖,目光平靜。
柳記年依舊雙目閉着維持陣法。
“準備好了嗎?”沈槐安問道。
張巧兒點點頭,沈槐安擡手正中她眉心,身後溢出陣陣朦胧白霧,消散開來。
沈槐安一手握拳,白霧聚攏在一起,逐漸幻化成人形,隐隐綽綽,可見一少女身影。
面容逐漸清晰起來,可見一眉清目秀的少女端坐于前,隻可惜五官依舊模糊了些,遠觀無異,近看卻有些怪異了。
這便是霧妖的人形。
柳記年睜開了眼,借魂結束,他移動了陣眼,陣法迅速就變化了。
“呀,還是個姑娘呢。”他托腮笑道。
霧妖不理會他,隻坐在那裡。
“這樣吧,你告訴我誰幫了你,我就實現你一個願望,怎麼樣?”柳記年笑道。
霧妖顯然動搖了一下,轉頭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沒有開口。
“你用陰邪之力害人,無論你說與不說,注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倒不如趁此前了結你未完的心願。”柳記年笑歎一口氣道。
“我會怎麼樣。”她終于開口了。
“打回原形,重新修煉。”柳記年道。
霧,本就是天地所生,與尋常妖相比,更是難以成形,這一打回原形,再修成人身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這是算輕的處罰,你若是不說,就将你魂魄打散,遊離于天地間。”沈槐安陰測測的聲音傳來。
聽起來還怪吓人的,楚楹撇撇嘴。
“好,我想見一個人。”霧妖道。
柳記年點頭道:“好。”
晨曦初露,是霧氣最是濃厚的時候,沈槐安将鐵鍊鎖在霧妖身上,後将她放了出去,霧妖隻一瞬便融合在了霧中。
“真的不跟過去?”沈槐安問道。
“不必了,妖也亦有癡念,就當為我們積德了吧。”柳記年立于原地道。
屋内張巧兒睜開了雙眼,意識還有些朦胧,楚楹守着她,見她醒了忙撲上去:“姑娘感覺可好?”
“我……”張巧兒四處摸了摸自己,“我好了?”
楚楹眼裡沁滿笑意:“好啦,你變回你自己了。”
張巧兒也綻開了笑顔,頗有些意外,有些語無倫次了:“那……我妹妹,還有那霧妖呢?”
“你妹妹在山腳等着你呢,霧妖……”楚楹頓了頓,“你放心,霧妖已除,掀不起風浪了。”
“好……好,我想去找我妹妹。”張巧兒便要下床。
楚楹扶住了她:“你先别急,我已傳話給她讓她安心,有人還有事要問你。”
張巧兒有些懵,還是點點頭。
門外響起了輕輕地敲門聲,楚楹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起身去開了門。
沈槐安的臉先露了出來,語氣平淡道:“醒了?”
楚楹點點頭,後轉頭示意張巧兒。
張巧兒坐直了些,點點頭。楚楹這才把門打開,柳記年也随之而來。
“姑娘安好,在下有些話想問問。”柳記年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禮。
“公子請問。”
“你是如何被抓的?”柳記年問道。
“我進了鳳城便住在客棧,那日在客棧縫香囊,想着能出去賣點錢,卻突然聽到有人在敲門。”張巧兒緩緩叙述道。
“那是個女人,她語氣很焦急地告訴我,我妹妹出了事情,我聽了也很急,一出去便被打暈了。”
“醒來後,我就穿着一身嫁衣,坐在一個小轎動彈不得,我害怕的很,想掙脫,卻透過簾子,看到了擡着轎子的不是人,像是枯瘦的樹幹,兩旁還跟着紙人。”
嫁衣?楚楹忽然想起了她曾經也穿過,難不成它們原本是要将張巧兒送往墓陵?
“那時天也黑了,它們還燃着類似蠟燭一樣的東西,我感覺我又要睡過去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我耳邊說她可以救我,但是要我讓出身體。”
“我心慌意亂,就答應了,後面便是你們所遇到的那樣。”張巧兒回憶完後臉色又變得煞白,心悸不已。
楚楹忙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撫,柳記年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姑娘。”
沈槐安也若有所思,和柳記年對視一眼後,兩人便出去了。
張巧兒平複後,在楚楹關切的目光下擡起頭,眼裡有些憂傷:“其實,若不是那妖,我也許……早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