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楹也沒心思細想他們的話,隻感到暈沉得很,身子一粘上了床便睡了過去,老婆婆待她睡去後便悄悄地走進來,為她調養靈力。
待調養完後,已是深夜,她走出來恭敬地對外頭的兩人點點頭,後轉身離去。
“你為什麼把玉佩給她?”沈槐安終于開口道。
“她要去鳳城,我想着你們能遇見,不如合作一下。”柳記年笑道。
“莫名其妙的。”沈槐安聽了他這奇怪的理由,不由也笑了一下。
“天機不可洩露。”柳記年意味深長道,随後又轉移話題,“那你呢,打算如何處理她。”
沈槐安聽此頓了一下,思考了一番道:“我托人查了一下,原引渡人雖陽壽未盡,卻神魂虛弱,不知所蹤。更何況淮玉認主,所以她應當不是靠不義手段得來的。”
“而我來之前,也收到過來自鳳城的消息,所以我有猜想,或許是原引渡人也曾來過這裡,既如此,入鳳城的同時也順便找找他的蹤迹,也好向老頭複命。”
柳記年點頭道:“這樣也行。”
随後他起身道:“别忘了我們現在這個身體可不是原身,去休息吧。”
沈槐安也起身回了房,燈火熄滅,齊明山歸于沉寂。
楚楹是睡到自然醒的,醒來時神清氣爽,心血舒暢,這一夜睡得極其安心,沒有危險,心也不必再吊着。
以至于醒來時看見了正午時分的日光有些呆愣,出了門便瞧見老婆婆忙活着什麼,她走過去問道:“阿婆,如今幾時了?”
老婆婆見她起了,便從旁端着一盆水給她,擡眼笑道:“姑娘起的剛好,可以用午食了。”
如今已經午時了?楚楹怔然,她大抵真是病了,竟能睡這麼久。
待她洗漱完走至院落時,沈槐安和柳記年已經坐在那裡不知在說什麼,見她出來,柳記年轉頭笑道:“姑娘的覺真長。”
楚楹感覺臉有些發燙,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抱歉抱歉,耽誤你們了。”
沈槐安淡淡瞥了她一眼道:“用過飯後我們便開始。”
老婆婆恰好端了一碗面過來,輕輕放下便走了。
這個阿婆,總是有做不完的事一般,忙活來忙活去,楚楹瞧了她一眼便坐下了。
但這碗面,是給誰吃的呢?楚楹沒敢動筷,靜靜等着他們開口。
柳記年笑了一聲出來道 :“吃吧,給你煮的,沒毒。”
她這才動筷,但兩個人都這樣看着她吃,也有些難為情了。
沈槐安卻起了身:“我去布陣。”
柳記年也笑着起身:“我去吧,你到時幫襯我就行。”
他們都欲走,楚楹卻出聲喚道:“大人。”
沈槐安頓住,轉身低頭望她,不辨神色,柳記年依舊笑着,徑直往屋裡走去。
“您昨夜說的引渡人,能找到嗎?”楚楹一臉認真道,但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偷聽他們說話,補了一句,“淮玉告訴我的。”
沈槐安點頭道:“可以,時間問題。”
“他也許是我師傅,您要是有心尋找,我能和您一起去嗎?”楚楹誠懇道。
沈槐安隻留下一句:“我不習慣有人和我一起。”
他徑直進了屋,楚楹料想如此,暗歎一口氣,乖乖吃起了面。
待吃完後,老婆婆走過來收拾了一下,禮貌的對她颔首便走了。楚楹便進了屋,發覺陣法冥力流轉,呈圓形,是個實打實的借魂陣。
柳記年見她進來了,招招手示意她坐在陣中,楚楹坐下後交代道:“借魂需甘願讓出身體,不可反抗,否則會被反噬。但為以防萬一,你可以先鎖住你的靈海。”
他又補充道:“隻是暫時的,待她解了執念,借魂結束,我們便會将她送往冥界。過程中小槐安會照應你,幫你穩固心神。”
楚楹點點頭,依言照做,封鎖靈海後,沈槐安手中變換出鎖妖囊,解除封印後,張巧兒出現在楚楹正前方。
她身上被鐵鍊束縛,發絲淩亂,眼神有些朦胧,像是剛睡醒似的。
不等她開口,柳記年閉目啟動了陣法,以他為中心,冥力連通陣法和二人。
楚楹隻感到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漆黑,待恢複光明時,張巧兒已經靜靜望着她,眼神平淡如水。
楚楹露出了平常不會有的溫柔憂傷神色,嘴角微微含着笑。
“抱歉。”張巧兒忽然道。
南苑搖搖頭:“這句話應當是我說。”
“不,是我心生嫉妒,橫生惡念,對你做了不好的事,那日是我讓他去找你的。”張巧兒道。
“村子的事也與你無關,是我娘親想讓那些人帶你走,才讓他們有了屠村的機會。”張巧兒喃喃道,臉頰已滑下淚水。
“是我們的錯,你和明南本不應喪命的……”
南苑靜靜地看着她,溫柔笑道:“這是我們的選擇,我和他在那段時間裡,成為了最最平凡的人,可以享受山野之氣,不受拘束,自由自在,那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候。”
“謝謝你。”
張巧兒怔怔地看着她,不自覺也笑了出來:“你真傻,這麼多年還不走。”
南苑終究不放心這個姑娘,又對她感到抱歉,竟在她身邊留了那麼多年。
南苑笑笑:“我要走啦,你自己好好的。”
随後又自言自語道:“還有,你進幻境時,謝謝你願意讓我借你身。”
說完後眼便合上了,再睜開時,楚楹已經感到身體回來了。
南苑的那句話,是對她說的,自她進幻境,南苑便跟着她了,唯有她靈力低落時才會偶爾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