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李老師等人很沮喪。
我頓了一會兒說:“明天有沒有人願意跟我去逮蛇?”
“真的呀?”
“真的。”我約到了十幾個老師。
“你怕不?”我悄聲問單老師。
“要是确實怕就别去。”
“有你在我就不怕。”我帶着大家去了夏家灣村小背後的那片亂墳崗,那裡絕對有蛇。“我有點怕。”
單老師說,确實幾個女孩子都怕。
“沒事,你跟着點就是。”
我用兩根木棍探路,找了十幾個洞,果然其中一個就有蛇,捅出來後大家才吓了一跳,那蛇怕有兩米長。但我認得出是菜花蛇,無毒的。這可真把大家吓着了,單老師臉都吓青了,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我。
“我們跑吧,别要了。”
“别怕!有我呢。”我好不容易把蛇打死了,我也不敢用手去撿起來,就用棍子把它挑起來放進背篼裡。我看了看這篇墳地,喬軍媽媽種的南瓜可不少,年前沒有摘的,現在已經成黃南瓜了。“這裡的南瓜大家随便摘,能夠拿多少摘多少吧。”
我喊了一聲,我自己摘了三個大南瓜——可能不少人知道喬軍媽媽種了南瓜,但也很少有人敢來摘回去吃或者喂豬。
“你叫大家偷人家的南瓜?”
單老師覺得很不可思議,當老師的可以這樣嗎?
“偶爾偷一兩次還真爽!”我說,“不過,你放心,南瓜的主人如果在的話,一定會送我的。”
“為什麼?”
“是喬軍媽媽種的。”
“就是那個,你說的那個……”
“是她。”
“人呢?”
“去廣東了。”
“為什麼呢?你不是幫她解決了問題嗎?”我沉默了好一會兒,說:“留下來沒有希望改變命運。”
單老師怔怔地望着我。
“我們以後有空再說細一點吧。”
幾個老師一個摘了一個大南瓜,其實大家也隻抱得走一個南瓜。
“哎呀,亮哥,曉得可以随便摘的話,就該帶個背篼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查老師對我的稱呼變了。我沒有在意。我說:“不要緊,以後大家每周都可以來摘,隻要大家不害怕。”
“大家一起來還怕什麼。”
“對,一起來。”
我帶單老師他們來到了喬軍家的屋前,僅僅一個把月,房前屋後已經長出了雜草,特别是院壩裡,草已經齊腳踝。我不由想起了喬軍母子,這母子倆在廣東還好嗎?一種傷感和擔心不由漫上心頭。
“怎麼了?”
單老師觀察到了。
“沒什麼。”
我對大家說,
“大家可以摘點菜回家。”喬軍媽媽的菜地,年前請客的時候基本已經摘完,現在是新長出的一茬,郁郁蔥蔥。
“吃得完那麼多嗎?”
“多準備點吧。”
我們每個人都抱了一大包菜。回到學校的時候我跟幾個老師都說了,星期天請大家吃飯,不要送任何東西,早點來幫我燒火做飯就是。我特别跟查老師說,把她媽媽也喊上。
“你們母女可沒有少幫單老師忙。”
查老師說:“你我之間不要客氣,别忘了跟你嶽父說幫我調動的事就是了。”我愣住了。
單老師告訴我說,她爸爸直接派車接我姐姐和父親進城,然後一同坐車來,12點前準到。我望着單老師沒有說話。
“怎麼了?”
“有個話要跟你說一下。”
“你說吧。”
“我估計可能隻有我大姐來,我三姐她們倆在廣東打工,回不來,二姐她很遠,離家也有幾十裡,來一趟确實不方便。如果她們都來,會逮着你說不停。不過就是大姐一個人來,她上次說過的還會說,你要有準備。”
單老師笑說:“好,我知道了。”
周日一大早,李老師幾個來了,鄭老師幾個來了,晚一點是林老師等人。我請她們幫忙,到果園去把花搬來——這是我請學生幫的忙,我要她們一路上學的時候,看到有開放的野花就連根帶泥帶給我。為了給單老師一個驚喜,我們把這些花全都放在果園裡。現在可以把它們拿出來了。我在學校大門口,按照花的不同顔色擺出了幾個大字:丹丹生日快樂。我在花瓣上灑了一些水,好讓花兒保持新鮮。然後我關上了大門,就等她推門進來,給單老師一個驚喜。布置好花後,我們就一直在廚房忙起來。李師傅說過,今天我是主廚,他打下手。在李師傅的指點下,我做了一大鍋竹筍山菌蛇肉湯,甲魚炖豆腐——甲魚是我一早一晚遊泳的時候偷的,一隻七八斤大,有三隻。另外就是山椒爆炒鳝魚,清蒸黃南瓜,其他就全是李師傅辛苦找的野菜,平時根本吃不到的。花錢買的東西就幾斤豆腐,兩斤甘蔗酒。弄好了,上桌了,單老師一家和我父親和大姐——也确實隻有我大姐能夠來。他們也剛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