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了，我果然做了初二一班主任。

事情果然就多了起來，我辦公室都不呆了，直接坐進了教室。下課的時候，教室外圍滿了學生。

“老師，我們要轉到你班上來。”一群孩子沒有問我同意不同意，就跑去找吳校長，結果被吳校長罵了一頓。不過有些孩子也沒有放棄，特别是初二二班的，總會偷偷鑽進我們教室聽課，後來二班班主任就受不了，直接找吳校長說：

“他想幹，兩個班的班主任一起當好了。”

這樣開學才第三天，我成了初二兩個班的班主任。

大概是因為我坐在教室裡面，我班的課堂效果特别好。

鄭老師是我的科任老師，她教物理，學生說她一直都很認真，像我一樣從來沒有罵過學生。李老師教數學，他教書還是不錯的，現在再也不打罵學生了，學生也漸漸喜歡他了。鹽老師教政治。大概是接觸比較多了，他們也算服我，我給他們的建議是：做一個好老師，做一個有水平的老師，做一個盡量全面的老師。我說比如除了教自己的本門專業外，還可以教其他幾科，這樣總是增強自己的本事吧。我鼓勵他們交叉聽課，我中午上閱讀課的時候，也鼓勵他們參與，讀文章的事我就基本交給了學生，交給鄭老師等。我就彈吉他給她們來個音樂伴湊，有時就來個音樂詩朗誦，我練習了吉他，又讓學生興趣盎然。我發現閱讀和朗誦帶給了學生很多快樂。詩朗誦，散文朗誦，英語朗誦，讓學生積極參與，我說大家表現好，我就給大家講笑話，而一講笑話，往往就全校哄笑。中午的課很快成了學生最喜歡的課。在這個過程中，我也教會了學生好些英語歌曲。當然這樣一來，我整個白天，時間完全被占了。我現在和單老師和同事們接觸的時間就是中午吃飯的時間了。吃飯的時候，大家就把幾張桌子并在一起，一般就是圍着我坐。

“亮哥，跟你坐在一起暖和點。”

李老師幾人過來了，鄭老師和幾個女老師也過來了，林老師也過來了。被擠在外面的就是單老師，查老師等。而被排斥在外的就是肖老師和吳校長，這實在讓吳校長尴尬。肖老師一般就打了飯躲到辦公室吃，吳校長就常常要麼早來，要麼晚來。我們一大群人坐在一起，有時也說笑一會兒。大概是剛剛過了春節，大家一個假期吃得比較好吧，有天吃着飯，有老師說她的飯吃不完了，有老師就說那就打包回去喂豬，反正現在李師傅人家也不要了，丢了可惜。

我說：“吃不完打包很正常，節約，不浪費嘛。這事不丢臉吧？”大家表示同意。

“不過你們知道我遇到的事特别讓我生氣，也覺得特别丢臉。”

“說來聽聽。”

我說：“大家知道縣城最高檔的酒樓叫什麼嗎？”

“不知道。”

“大家可能去吃過，”我說，“縣城最高檔的酒樓叫紅杏出牆樓。”大家大笑。

“大家不要笑，真叫紅杏出牆樓，不信可以問單老師，她對縣城比較了解。”

其實我是想開個玩笑，說單老師經常去紅杏出牆，但是怕真把她惹生氣。再說，開學以來我們真沒有說上幾句話，我們好像生疏了一些，随便開玩笑不好。我臨時改成了這樣的說詞。單老師沒有好氣地還了我一句：

“你才紅杏出牆。”

大家大笑，單老師也笑。

“好吧，是我記錯了，但我們在那裡吃飯這事是真的，事情很氣人很丢臉也是千真萬确的。”我說，“那天我們幾個朋友在酒樓吃飯，看到桌上剩下很多，我叫服務員來，說要打包帶走。你們知道嗎？服務員竟不準我們打包，你們說氣不氣人？”

“氣人呀，沒有道理呀。”大家紛紛道。

“對呀，當時我就火了，質問服務員：憑什麼不能打包？給我一合理的解釋！”

“服務員怎麼說？”

“服務員說：‘同志對不起，這是人家吃剩下的菜。’”

我收了聲，大家愣了一兩秒，便哄堂大笑起來。

“你們不是吃飯，你們是去要飯了。”大家又笑，笑得止不住。

“東方老師你絕對是在編故事！”

大家又笑。單老師和查老師在旁邊一桌，也在笑，很厲害。但一停下來後，單老師就很不高興地走出去了，誰都不理。

她一向如此吧。

我沒有多想。

第二天沒有見到單老師，吃飯的時候隻見查老師一個人，我就問了一句：“咦，單老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