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施法,妙華從沉浸在佛理中的唐僧右手中指指尖上,取出兩滴鮮紅的血珠,手勢方向一轉,兩滴血珠分别湧向兩枚人參果的心口位置。
隻見,血珠入身,人參果陡然透明了起來,下一瞬,心髒處,血珠化作心髒,往四周輸入血液,噗通,噗通——
人體内部的模樣在此刻具象化,紅色的血液順着血管輸送全身,人參果也再次由透明轉向不透明。
噗通,噗通——
唰——
如同雕塑般虛假的眼皮化作真實,眼皮一擡,睫毛展開,露出水汪汪的,透徹明亮的眼睛。
人參果,活了——
同一時刻,福靈心至,半隐半藏的佛相将唐三藏包裹,融入己身,額頭,金色的蟬紋格外奪目。
“三界唯心,萬法唯識。”
話音落,眉心的金蟬紋路如同佛相般隐藏,三藏睜開了雙眼,與兩枚,不,是兩個人參果小朋友對上了視線。
“見過父親。”
又雙胞胎般默契地轉身,“見過姑姑。”
如果說,人參果時期,是三朝未滿的嬰兒大小,如今,便是三歲左右的幼童大小。
唇紅齒白,水汪汪的大眼睛,bulingbuling的望着你,臉頰上肉嘟嘟的,引誘着手要去捏一把,放在丹盤上綠色帕子,一分為二,成了兩個小家夥的肚兜,當真是,乖乖巧巧,可愛非常。
已經從“瘋狂”狀态脫離的唐三藏,看着兩個長得如仙童般可愛的小家夥,沒忍住露出了笑容。雖然他是佛門中人,但這也的确是他血緣上的子嗣。
唐長老招手,兩個小家夥順着桌子就往唐長老的方向爬了過去,手腳靈活得很呢。
左邊的小家夥是杏眼,右邊的小家夥是丹鳳眼,容貌雖然相似,卻也不難區分。
唐長老摸了摸兩個小家夥腦袋上的兩個頭發揪揪,笑得慈愛,“你們二人誰是兄長?”
“我!”
“我是!”
兩人齊齊舉手高呼,聽到對方言語後又扭頭看向對方,聽得他們的妙華姑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兩人對視片刻,又一同看向唐長老,“父親,我們一樣啊!”
唐長老笑了笑,知道商量,是好孩子,“好,那我給你們二人都取一個名字吧。”
思索片刻,給兩個孩子,分别取名靈和,靈霁,分開來看,和與霁都是好字,合起來,和霁一詞,同樣是雨後初晴的燦爛之景,對于兩個小家夥而言,他們已然渡過了風雨。
“靈和/靈霁多謝父親賜名。”
靈和靈霁剛剛有了新名字,便被妙華一把薅過來蹂躏,又拿出一些小玩具,給兩個孩子消遣,靈和靈霁雖然不明白這些東西給它們作何用,但是看姑姑覺得他們要用的樣子,便也不明所以的玩兒了起來。
而這時,妙華才看向唐僧。
唐僧面對妙華探視的眼神,笑了笑,而後眉間的金蟬又浮出,“金蟬是唐三藏,唐三藏亦是金蟬,妹妹怎不認我了不成?”
“你記憶恢複了?”
“靈光複歸之際,記憶已經逐漸複蘇,隻是被我壓制着,妙華可知,我為何是金蟬?”
妙華疑惑,不就是金色的蟬嗎?
也不管兩個不知道該不該聽的童子,金蟬子繼續道:“蟬在曆史中,一直備受青睐,尤其是破殼而出,象征的複活與重生,這樣的意義,在西漢尤為盛行。”
玉蟬文化,在那時候,格外的興盛。生以為佩,死以為琀,死後口含玉蟬,已是慣例。
隻是,“西漢的使臣格外不同,他們膽識過人,以死為餌。”
“涉何獨愛黃金,出使衛右渠(朝鮮)前,讓人打造了一枚金蟬做佩,他似乎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卻又與衆不同的,以金為蟬。”
金蟬子歎息一聲,“涉何要求衛右渠成為大漢的附屬國,衛右渠不願,而後……涉何在邊關殺死了衛右渠的貴族。”
不出意外,涉何生命的最後一刻,看見的是衛右渠的天空,雖然,很快這裡,也會成為大漢的屬地。
漢使的血染紅了金蟬。
玉蟬入口,随人下葬,而他是金蟬。
冥冥中的傳承,他被涉何的好友留了下來,沒有随涉何,入他的棺椁。
涉何的好友同樣是漢使,帶着金蟬再一次出使,玉蟬入口祈來生,金蟬腰佩傳漢風。
直至西漢滅亡,随着一代代漢使出征的金蟬不知所蹤,金蟬生了靈,化了形,被佛祖相中,收作了徒弟。
金蟬天資極高,學的卻是漢使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