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混血兒,有四分之一外族血統,長得跟你差不多高,外貌和聲音都比較早熟,很多人第一眼見到她都以為她是高中生。
“我和她快一年沒見了,她問我她是不是變漂亮了,我說是。
“她又問我是以前漂亮還是現在漂亮,我給了一個完美的回答,你應該聽到了。
“至于她說‘愛我’,就像朋友之間說‘晚安’一樣,很常見,沒什麼特殊意義。”
他真的是頭一次解釋這麼多這麼詳細。
眼見她的神色從驚詫到尴尬,到最後似乎輕松了許多,不免也疑惑:“當時你怎麼不問我?”
那天他還特地解釋了一句。
她抿抿唇:“就覺得你跟女孩子聊天也正常,這是你的隐私。”
雖然她撞見了心裡有點滞澀,但也無權幹涉。
今天是實在憋不住想問清楚。
“你可以問。想問就問,别有顧慮。”他勾起她耳邊一绺碎發,手指輕輕擦過她敏感的耳垂。
她半邊身子瞬間一陣酥麻。
沐浴液的幽香随着發絲鑽入他鼻間,肆意撩撥着他的心神。
幾日前在她車裡那段銷魂的記憶,這幾天數次霸占他夢境的記憶,再度襲來。
心火狂燎。
“今天晚上開始,跟我去樓上睡吧?”他啞聲問,帶着點點誘哄。
她明知他的用意,心裡熱潮滾滾,卻微微偏開目光,故作調侃:“哪有你這麼不正經的房東,要跟租客一起睡的?”
他淺笑:“我們是未婚夫妻,睡一起不可以麼?”
“可我們明明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很重要嗎?”他低低反問,語氣無波無瀾。
是啊,是真是假很重要嗎?
她也不禁問自己,心頭嘗到了一股失落,正如她所料。
“不重要。”她仰眸看着他,露出一片清瑩笑顔。
晚飯後,黎治接了個電話,去了書房。
譚心鷗跟家裡人聊了會天,看了看視頻,快到睡覺時間了,便換上睡衣,去了二樓主卧。
房裡沒人,她穿着毛拖鞋踩着毛茸茸的銀色地毯爬上床尾,撲倒在軟和的被子上。
床單和被罩都是全新的,散發着洗衣液的清香,舒适宜人。
是他房間的味道,跟上次一樣。
上次雖然倉促,但絲毫未曾忘卻。
空闊的卧房裡靜悄悄的,隻能聽到她手機視頻裡的片尾曲。
電視劇看完了,馬上到十一點,黎治還沒過來。
應該是公司有事要處理吧。不等他了。
譚心鷗打了個哈欠,放下手機,閉眼躺下。
她睡得很沉,不知過了多久,夢裡她正在和怪物搏鬥,忽然有人躺在了她身旁。
她迷迷糊糊瞧了瞧,是黎治。
他好像跟她道了句“晚安”,她沒聽清,又繼續與妖怪戰鬥去了。
清晨醒來,還未睜眼,先嗅到了熟悉而淡雅的男人體香。
她緩緩掀開眼簾,腰間忽然搭過來一條胳膊,摸索了片刻,利落往下一拉。
這是野獸蘇醒的前兆。
“該起床了。”她嗓音裡帶着未睡醒的朦胧嬌柔。
“還早。”男人低啞的聲線拂過她脖頸。
“昨天晚上幹嘛不早點來?”她噘了噘嘴,含着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嬌嗔。
大早上的,萬一洪媽來叫他們吃飯,多難為情啊。
“昨天你不是累了麼?”他倒是想早點來,恨不得剛吃完晚飯就來。
可她說白天有些累,他便趁一個商場朋友打電話來時去了書房。
事情早就談完了,但他遲遲沒走,因為他知道一旦和她待在一起,他肯定會忍不住把她吃掉。
吃完還想吃。
無奈,他從八點多熬到了十一點半,估計她睡着了,才悄無聲息進來誰在一旁,輕輕說了聲“晚安”。
說話間,她的貼身衣物已離她遠去。
他寬厚的雙掌将她後背的長發輕輕撩起堆在頭頂,掌心順着她的粉頰、香腮、下巴,一路向下徜徉,感受她魅人的美好。
掌心撫過後,他的唇瓣再一次原路撫慰。
這般迷人的滋味,神話裡的甘泉仙醴恐怕也遠遠不及,他想。
樹靜風止,他意猶未盡地蹭着她的唇,低聲問:“感覺好不好?”
她張了張嘴,喉嚨發幹,嗓音又啞又細:“很好。”
“有多好?”他翹起嘴角,刨根究底,“前所未有地好嗎?”
前所未有?
以前……
她頓了頓,不偏不倚地給出評價:“以前沒有你這麼多花樣。”
他稍稍挪開身子,睨着她:花樣多?這算是誇他嗎?
其實他隻想聽她說一句他是最好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想要跟她的前男友比個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