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熱的掌心似乎帶着惑人的魔力,她想也沒想便應道:“會。”
她想和他多待一會,哪怕什麼也不做,就靜靜地待着也好。
層層波瀾湧上心頭,黎治定定看着她,仿佛要一次看個夠。
可她卻焦急不已,拽着他快步走向電梯。
步履匆匆,兩人誰也沒有察覺側後方店門口有一個熟悉的面孔正疑惑地望着他們。
車子在候機樓前停下,譚心鷗剛要打開車門,卻被黎治淡然叫住:“還早,别急。”
譚心鷗看了看手機,最多再等四十分鐘就得去換登機牌了。
為了防止兩人閑聊起來忘了時間,她定了個鬧鐘,半個小時後響鈴。
餘光瞥見黎治傾身過來,纖長的手指撩起她落在胸前的秀發,緩緩纏繞,又擱在唇邊輕吻。
她心尖一動,車裡的粉紫氛圍燈也随之閃爍變幻,彌漫着惑人的暧昧。
淺柔的吻沿着發絲蹭上她潔白的額角、眉心。
她靠着椅背,輕輕閉上眼,他柔潤的唇随之輕撫過她微顫的眼睫。
一寸一寸,終于降臨她唇瓣。
淺嘗小酌顯然已無法滿足他了,唇隙的糾纏漸漸熾烈,溫柔嬉鬧變成狂妄的挑戰。
她伸手扣住他後背,從容應戰。
迷蒙之中,她的座椅緩緩向後傾斜,挪移,他擡腿跨到駕駛座,健碩的胸膛懸在她上方。
她從未感受過這樣的吻。
潤如微雨,柔如暖風,又灼似烈焰,猛似狂濤。
隻教她明明白白看着自己的心墜入漩渦,深深沉淪。
“鈴鈴鈴……”響亮的鬧鈴聲驚斷了令人迷醉的纏綿厮磨。
鬧鐘這麼快就響了?
兩人頓住,誰也沒出聲,粗熱的呼吸在循環播放的鬧鈴聲中慢慢平和。
譚心鷗摸出兜裡的手機一瞧,三十六分鐘過去了。
她趕忙推了推他肩膀,低聲提醒:“該走了。”
是啊 ,再不走就趕不上飛機了。
黎治下颌一繃,翻身回到副駕座,拿起背包。
譚心鷗想送他到安檢口,他低低喚住:“别送了。”
再送,他可能就走不了了。
她愣愣望着他頭也不回地走遠,不禁茫然。
車内蒸蒸暧昧還未散去,他怎麼就變得這般冷漠,好似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失神了不知多久,一聲手機信息聲喚醒了她。
算算時間,黎治的航班應該已經檢票了,她才啟動車子,掉頭離開。
下了高速不久,轉向自家小區方向時,她突然瞥見後方有一輛白色轎車加速變道過來,緊緊跟着自己。
看清車牌後,她神色頓時黯了下來。
是杜霖的車。
他怎麼也這個時候來機場?
她不想誤會他跟蹤她,也許他也是來機場接人的。
可繼續開了二十分鐘拐了幾個彎之後,她很确定,他就是在跟蹤她。
再往前沒多遠就到她家小區了,他想幹什麼?
譚心鷗正疑惑着,杜霖的車猛然加速,把她堵在路邊。
這一帶車輛稀少,譚心鷗退了退想從左邊車道繞過去,杜霖又緊跟着牢牢截住,差點就要剮蹭到她的車頭。
她“騰”地惱意竄頂,冷冷瞪着車裡的男人。
杜霖顯然料到她會生氣,卻還不以為意地笑着搖下車窗:“心鷗,新年好!”
碰見他,她可一點兒都不好!
“讓開,不然我報警了。”譚心鷗冷硬着臉拿起電話,按了三個數字,亮給他看,作勢要撥打。
杜霖毫無顧忌:“我沒撞你,也沒逆行,這裡又不是不可以停車,你報警幹什麼呢?
“大過年的就不要給警察添麻煩了,下來,我們聊一聊好嗎?”
他眼裡帶着溫潤的笑,她以前很喜歡他那雙笑眸,可現在隻剩厭惡。
“我早就說了我不想再看見你,你是聽不懂話嗎?”她氣紅了眼,“不對,其實你就是一直這麼不把我當回事,不尊重我,所以也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吧!”
一聲聲控訴讓杜霖着了慌,他急忙下車,三兩步來到駕駛室門邊,手撐着車頂愁眉道:“我不是不尊重你。
“隻是不這樣,我沒有更好的辦法能跟你說上話。
“我聯系不到你——”
“呼”一輛轎車從他後面車道飛馳而過。
離得很近,他站在這裡很危險,要是被撞了,她這個在場目擊者勢必也會牽扯其中。
她實在不想與他有過多瓜葛,隻好無奈下車。
“你還是擔心我的。”杜霖留意到了她剛才看那輛車的眼神,透着隐憂。
“我是不想有什麼連帶責任,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你看不出來嗎?”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向路旁矮坡下的雜草坪。
“有話快說,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她雙臂抱胸,離他三米遠。
他嫌太遠,往前靠近了一步,她便跟着後退一步。
他放棄了,自嘲地笑了笑,滿面愧疚:“心鷗,不知道禾璎有沒有跟你說,我和……那個人分手了。”
他知道譚心鷗不想聽到他前女友兼初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