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床上男人睡眠很淺,她開門時,他也醒了。
獨屬于她的淡雅餘香散去,他俊眉深蹙。
遲疑了片刻,披上睡袍要去把她叫回來。
她房門半開,亮着燈。
他趿拉着毛拖鞋走到門口,瞥見她立在梳妝台旁,手指摳出一粒藥片放入嘴裡,仰頭就着保溫杯裡的水吞下。
那藥片包裝他認得,是上次買的事後藥。
她醒了以後第一件事便是吃藥。
如此幹脆自覺地免除了他的顧慮,他該感到舒心才是。
可他卻莫名覺得十分刺眼。
他悄然轉身返回卧室,唇線漸漸繃直。
他沒有提前備好安全套,因為沒想過會和她有第二次。
此前兩次失控,他都是自己滿足自己的。
但昨晚,他仗着多喝了幾杯,縱容自己又破例了一回。
一次是破例,兩次還能叫“破例”嗎?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在她面前,他的底線早已徹底失守。
不多久,譚心鷗在一陣陣鬧鈴聲中爬下床。
紮起頭發去隔壁客衛洗漱,意外碰見黎治一身清爽地從樓梯口走來。
“昨晚睡得好嗎?”他沒提撞見她吃藥的事。
“挺好的。”她一開始睡得很沉,吃完藥後又很快睡熟了。
要不是鬧鈴隔幾分鐘就響一次,她還不一定起得來。
“有沒有不舒服?”他望着她腰腹處。
原以為他會假裝什麼也沒發生,誰知他還特意來問。
兩腮漫上紅暈,她下意識想說“沒有”,可實際上:“腰有點酸。”
他眸波微動,浮現些許歉疚的笑:“怪我,喝多了,克制不住。”
“沒事。”她對着水龍頭接了一杯水,低下頭刷牙。
“诶!”他叫住她。
她詫異地擡頭看着鏡子裡的他。
他瞟了瞟她手裡的牙刷:“沒擠牙膏。”
她一看,臉頰的兩片紅暈更紅了。
真是的,怎麼魂不守舍的?
“沒睡醒,迷糊了。”她尴尬一笑。
黎治深深望着鏡中的嬌顔,淺淺勾了勾唇,擡步離開。
她心弦一松,不由暗怪自己:
譚心鷗啊譚心鷗,你是怎麼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害羞個什麼勁?
她甩了甩腦袋,撫平了心緒。
早餐時間看見他兩人坐在一起實屬罕見,洪媽笑呵呵地問:“難得啊!
“晚上也一起回來吃嗎?”
黎治看了看譚心鷗。
“我今天估計要加班,就不用準備我的飯了吧。”年底了,又要忙起來了。
“我晚飯不回來吃。”黎治看向洪媽,“沒事的話,下午不用過來了。”
“噢,好。”
飯後出門,見龔禮已在車内等候。
譚心鷗走到車旁,見黎治也跟了過來,不免有點奇怪。
“我也去公司。”黎治同她一起坐上後座。
“去你公司不順路吧?”先去啟極,再去他們公司要繞很長一段路。
他自己開車去不是更方便?
“我不趕時間。”黎治悠閑地睨她一眼。
好吧。譚心鷗秀眉輕挑。是她忘了,他又不用考勤。
待她下車走遠後,黎治才讓龔禮改道往他公司駛去。
開出不遠,遇到了第一個紅燈,黎治瞅着車内後視鏡裡的雙眼,懶散地問:“你覺得她性格怎麼樣?”
“您說譚小姐?”龔禮也瞟了瞟後視鏡。
“嗯。”
“挺好的,跟人感覺很舒服。”龔禮不偏不倚道。
“如果她追你,你會接受麼?”黎治冷不丁扔出一枚“響炮”。
龔禮驚了驚,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布滿疑惑:“她是您未婚妻。”
雖然黎治也像以往對待别的女人一樣,讓他給譚心鷗準備禮物,讓他安排煙花秀,但他知道譚心鷗是不一樣的。
因為她住進了九瀾湖别墅,她跟黎治回黎家見過家長,她有公開的頭銜。
不論她和黎治之間有沒有感情,她在外人眼裡就是黎治未婚妻。
“如果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她要追你,你會不會答應?”黎治靜靜盯着他的眼眸,語氣中隐約夾雜着幾許執拗。
龔禮定下神,斟酌一瞬:“我不适合她。
“我也沒心思再談女朋友,也許過兩年直接相親結婚,不想再輕易談戀愛了。”
黎治眸光一斂,神色舒展開來:“别太悲觀。
“也許真正屬于你的,就在不遠的未來等你。”
龔禮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總裁這是鼓勵他相信愛情嗎?
他又特地瞄了黎治一眼,生硬地微笑:“謝謝黎總鼓勵。”
黎治眼前飄過譚心鷗記錄龔禮喜好的畫面,不禁掩口而笑,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