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種是哪一種?”譚心鷗美眸泛起絲絲清冷。
她并非真正是周采熙的情敵,雖然現在的身份勢必會引來對方的敵意,但她不想給自己樹敵。
如果可能,她希望盡量把矛盾降到最小,不要真的有什麼過節。
可明顯她的想法不可能實現,對方并不想心平氣和地看待她,在這樣的大場合甚至連表面功夫也不願做。
那她也就用不着禮貌客氣了。
“你一定沒有了解過他吧。”周采熙冷嗤,“你要是了解過他就該知道,他之前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是你這種類型的。
“你根本不是他的菜!”
“那你是嗎?”譚心鷗淡笑着反問。
“我當然是啊!”周采熙擡起做了酒紅色亮晶晶美甲的手撥弄了一下蜷曲的長發,“他就喜歡我這樣性感美豔,風情萬種的。”
“那他為什麼那麼抗拒和你在一起,連和你見個面吃個飯都不想去?”譚心鷗語氣再平靜不過。
周采熙卻聽得跳腳:“他不是抗拒我,他是抗拒丹姨!
“因為丹姨希望我和他在一起,他才排斥我,并不代表他本身不喜歡我。”
她嗓門忽然拔高,譚心鷗警惕地回頭看了看四周,擔心旁邊的賓客會聽到。
還好,她倆是處在會場邊緣地帶,燈火闌珊,周圍沒有人,遠處的人也暫時沒有注意這裡。
“怕什麼?都是老早就曝光過的事了,這裡的人誰不知道?”周采熙微微眯起眼,“你好像不知道!”
譚心鷗确實了解不多:“知不知道又怎樣?
“反正現在他選擇了我,沒選擇你。”
“他選擇了你?哈!”周采熙大聲嗤笑,“可别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他不過是随便從大街上抓了個女人回來,想氣氣他爸和丹姨,就為了和他們作對。
“不是你,也會是别人。你隻不過是運氣好,剛巧碰上了而已。”
她說的倒也沒錯,譚心鷗一時間無法反駁。
周采熙似是急于論證,自顧自往下道:“你不知道吧,十多年前,黎奶奶看自己身子不太好,要提早立遺囑。
“丹姨為了讓自己和兒子名正言順分到黎奶奶的财産,明知黎奶奶堅決反對,她還是想辦法和黎叔叔偷偷領了證。
“黎奶奶知道了,當場氣死了。
“黎奶奶是最疼他的,你現在知道他有多恨丹姨了?”
譚心鷗心頭猛然一震。
原來還有這回事!
那天晚上黎家父子說的話,她沒聽全。
她隻以為黎治讨厭管丹珠,是因為管丹珠破壞了他父母的婚姻,害他失去了原本幸福美滿的家。
周采熙對黎治的過往如數家珍,得意之極:“這麼多年來,隻要是黎叔叔和丹姨想讓他做的事,他一律不做。
“而你,不過是他臨時用到的一顆棋子。
“這顆棋子随時可以換人。”
“棋子就棋子,至少可以待在他身邊。”譚心鷗開始進入“演員”角色。
她是在譏諷自己連棋子都做不成嗎?
周采熙咬了咬唇,氣急:“你在他身邊不也是給他玩弄幾天,膩了就扔了,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果然是暴發戶養出來的,就是一撈女,給錢就舔,上不得台——”
罵聲戛然而止。
臉上的猙獰立刻變作妩媚風情,含羞帶笑。
譚心鷗正想嗆回去,不料她卻突然洩了氣,還換了副面孔,有些猝不及防。
“小海鷗!”黎治醇厚悅耳的嗓音從後方飄來。
他來了!
怪不得呢。譚心鷗回身望着款步靠近的男人。
夜風輕輕撩起他額前短發,白色襯衫領口微敞,衣領随風輕輕擺動,鎖骨若隐若現。
膚色泛紅,應該是喝了酒。
周采熙芳心狂顫。這是黎治頭一次主動朝她的方向靠近。
她急步上前,又嬌又柔地喚着:“阿治哥……”
好似五年前在黎父家宴會上第一次見到黎治時那樣。
是管丹珠讓她這麼叫的,盡管黎治從沒答應過。
這次,黎治同樣沒有應聲。
他的目光隻深深嵌在譚心鷗玲珑的倩影上,幾步來到她跟前,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梳了一下她腦後秀發:“在看江景?”
“嗯。”譚心鷗内心低乎。
他幹嘛這個時候過來啊?
她還準備跟周采熙唇槍舌戰一番呢。
黎治一來,會場的焦點也跟着轉移了過來,後面有不少人假裝路過或悄悄挨近,舉着手機對着這邊又拍照又錄像。
周采熙面容滞了滞。
這麼多人看着,黎治卻理也不理她,豈不叫人笑話?
“阿治哥!”她兩步跨到黎治和譚心鷗中間,一扭身擋住譚心鷗。
黎治俊臉一片冷暗:“我跟你不熟。
“請叫我黎總,或者黎先生。别讓我未婚妻誤會。”
說完,繞過她,摟住譚心鷗的肩,吻了吻她細潤的臉頰。
周采熙整個人僵住,牙槽暗咬。
她無法否認這句“不熟”。
她和黎治雖然認識五年了,卻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
因為她家和管丹珠走得近,他一向對她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