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十歲時吃辣留下的陰影,他覺得自己腸胃都着火了。
這種吃法,他這輩子都不會嘗試的。
他别開眼,開始專注于自己的飯碗。
美美飽餐了一頓,譚心鷗心滿意足地去涼亭裡坐了坐,回複了幾條手機信息,看了一會兒影視剪輯。
回屋時路過客廳,見黎治帶着藍牙耳機正躺在沙發上打電話。
她進了房裡反鎖上門,拉上卧室窗簾,換上瑜伽服,在窗簾邊鋪開墊子,盤腿坐在墊子上,靜心調息。
大約練到一半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她暫停動作,開門一看,是黎治。
他不是在打電話麼?
“ 你今天不練瑜伽?”黎治剛才看見她進房間,以為她是來換衣服,誰知過了十多分鐘還沒出來。
換個衣服要這麼久?
“練啊,在這裡練。”譚心鷗把房完全敞開,指了指靠近落地窗的方向。
“怎麼不去客廳?”黎治單手支在門框上,挽了挽襯衫袖口,“你不是說不介意讓我看?”
譚心鷗垂下眼眸,抿抿嘴角,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也許是她思想不純潔吧,她總覺得在他面前練有種勾引他的嫌疑。
她不想讓他有那種誤解。
“你在打電話,我怕影響你。”她找了個自認說得過去的理由。
“我可以去别的地方打。”剛才的電話是一個哥們打來的,想約他和一幫朋友去露營。
他見譚心鷗回房去了,随便說了幾句就挂斷了。
譚心鷗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你來就是想問我這個?”
他幹嘛這麼關心自己在哪裡練瑜伽?
黎治目光飄忽忽越過她頭頂:“我是想跟你說,在這裡别太拘束,就當成自己的家,怎麼放松怎麼來。”
“嗯,知道了。謝啦。”譚心鷗自然做不到把這兒當作自己家,但還是很感謝他這番話。
“你練雙人瑜伽嗎?”
雙人瑜伽?
她還沒待出聲,隻聽他又道:“如果有需要,可以叫我。”
“啊?你也會瑜伽?”她大感意外。
“我可以當陪練。相信我,悟性不錯的。”他自信滿滿。
譚心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哦。”
黎治似乎意識到自己已經打擾她太久了:“你繼續。”
譚心鷗等他轉身後,關上門,嘟了嘟嘴。
雙人瑜伽她曾經在培訓班和其他學員練過,但讓他當陪練?
她可不敢。
他那金貴的身子,要是扭傷了抻壞了什麼關鍵部位,她可賠不起啊。
想了想,她又不免納悶,雙人瑜伽勢必會有肢體接觸,他不知道嗎?
幹嘛還說要陪她練?
唉!大概是他這個花花大少風流慣了,從不覺得男女之間該有什麼社交距離,說話風格就是這樣,根本沒想那麼多吧。
她也沒把他的話往心裡去,重新回到墊子上,繼續後面的動作。
周五晚上的宴會是黎治朋友扈峰家公司主辦的,邀請了許多業界精英和上層名流,當然少不了名媛千金。
譚心鷗穿着最喜愛的一件白色挂脖修身晚禮服,烏黑的直發中分,披在背後,款款行走在衣香鬓影間。
她聽黎治說,管丹珠閨蜜的女兒周采熙也在邀請之列,所以他要她陪着一起來。
可他一到場就被幾個企業老總圍住噓寒問暖。
她不認識那些人,也不喜這種應酬,便先去一旁自由活動,等黎治忙完過來找她。
宴會場地設在臨江度假酒店外的綠茵空地,站在此處可以遠眺江對岸熒煌絢麗的夜景。
譚心鷗喝着鮮榨楊梅汁,迎着涼爽晚風,看得陶醉,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
“你就是譚心鷗?”一道不太悅耳的女聲刺破了此間甯靜。
譚心鷗眸光落在面前身穿黑色無袖深V禮服裙的年輕女子臉龐上:“不好意思,你是……”
她确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可這人眼神為什麼這般銳利,還帶着一股嫌憎?
“周采熙。”女人雙臂環胸,微微擡起下颌。
原來是周采熙。難怪!
怪她準備不足,沒有事先做好背調,連周采熙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她大方一笑:“噢,你就是周小姐啊!
“你好。”
周采熙顯然沒聊到她聽見“周采熙”三個字,還會落落大方地笑着向自己問好,臉色繃得更緊:“别裝了!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啊,你是黎治家裡給他安排的結婚對象。”譚心鷗美眸閃着晶亮的光,好似能洞穿對方的心思。
周采熙有些措手不及。
她本以為譚心鷗會假裝不認識她,見了她冷淡走開或者幹脆争執起來。
唯獨沒想到這個情敵會如此笑容奕奕,直言不諱。
在她眼裡,譚心鷗坦蕩的笑意更像是無情的諷刺。
她嬌豔的面龐頓時變作吐着信子的“食人花”:“知道你還得意什麼?
“你以為他說你是他未婚妻,你就是了?
“别做夢了!他身邊的女人平均不會超過三個月,像你這種的,恐怕連一個月都撐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