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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雪中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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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徐琢一愣,官帽也顧不上戴了,直起身子往說話那人的方向看去,他喉嚨哽咽,卻又夾雜着喜悅:“燕燕!”

徐予和往父親跟前湊了湊,“爹爹,甯王是為了女兒的名節着想,不得已才這樣對父親。”

聽她提及趙洵,徐琢當即拉下臉來,早朝時這人在文德殿上逢人就怼,甚至縱容底下人毆打朝官,實在是不可理喻,他戴好官帽,冷哼一聲,“他無非就是想讓爹爹難堪罷了。”

徐予和知道父親此時正在氣頭上,解釋再多也無用,将話頭挑開,問起母親的情況,“爹爹,娘怎麼樣了?”

徐琢擡手按壓額心,靠坐在車壁上,長吐出一口氣。

白天他在禦史台議事,岑琦的案子官家拖着遲遲不處理,甯王要還西軍兵權官家也不反對,若是讓西軍随意調兵,必會向西羌挑起戰事,可百姓禁不起折騰,台官們七嘴八舌商讨許久,仍拿不準主意,隻約好一同上道劄子規勸官家,後來陸敬慎派了人來禦史台,他才知道的這件事,一直提心吊膽着。

所幸現在,人找到了。

“我與你娘就你一個孩子,知你人不見了,你娘憂思難解,好在有你陸伯母陪着,”徐琢又歎了口氣,眼裡浮現出對女兒的慈愛,“酉時崔内知打探到消息,說晌午甯王救了個墜樓的小娘子,那衣裳穿着與你極為相似,我便趕過來了,可甯王抓着早朝的事喋喋不休,爹爹一時沒忍住,便同他争論起來了。”

徐琢話鋒一轉,擰眉問道:“燕燕,你怎麼會墜樓?”

“我在大相國寺等陸伯母時,一位娘子遇到了難處有求于我,我見她可憐……”徐予和低下頭,“原本存了個心眼,沒想到還是中了圈套。”

徐琢教女兒讀書,将自己兼濟天下的志向也一并教了過去,在他看來,為官者不僅是為君王社稷解憂,更是為天下黎庶謀福,所以他教導女兒不必拘泥于女子之身,當以天下為己任,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在地方為官時他總帶着女兒幫救貧苦百姓,農忙時他也會下田勞作,或是攜妻女給田裡的農戶送去飯食和解渴的水漿,在這樣的教誨下,女兒耳濡目染,遇到有人求助豈會無動于衷?

“傷着哪兒了?”

徐予和掀開氅衣,露出捆着竹闆的胳膊,“爹爹,不礙事,掉下去時被底下的紗帳托了下,隻有右胳膊的骨頭折了,甯王已經找了郎中給我包紮醫治。”

徐琢看着她裹滿絹布的右手,臉色凝重,眼中蓄了幾滴清淚。

廟堂之上,他是铮铮鐵骨的直臣,連死都不懼怕,但此刻他也隻是一個父親,也會因女兒受傷而流淚。

“骨頭折了是小事?”

徐予和不想父親為自己操心,彎起眉眼,“養些時日便會好的。”

其實她也曾害怕逃不出去,但前幾日的經曆,已經磨練了她的心态,再次面對危險時,她能更加冷靜地應對。

徐琢低頭盯着她的傷處,想上前細看又怕弄到傷處,隻能愁眉苦臉地坐在一旁。

待到徐宅,徐予和一下馬車就直奔進去,憑着兒時零星的記憶,跑向母親的寝室。

張氏半躺在床榻上,整個人毫無血色,眼睛又紅又漲,一看便知哭過許久,楊氏滿臉歉疚,拉着她的手守在一旁。

“娘。”

徐予和沖進寝室,繞過屏風來到床榻前,聲音發顫。

張氏連外衣也來不及披,從榻上坐起身準備下來。

徐予和見狀忙跑過去,用左手将母親扶坐回去,輕輕笑了笑,“娘,我沒事,别擔心。”

楊氏喜極而泣,激動道:“可算找着了,燕燕,我險些都不知該如何向你母親交待了。”

徐予和又轉過身安撫楊氏,“陸伯母,是燕燕的錯,燕燕不該私自離開,害得你們為我擔心。”

楊氏捏着繡帕抹去臉上淚痕,哽咽不止,“是伯母沒思慮周全,伯母就該多帶幾個女使跟着。”

徐予和搖了搖頭,莞爾一笑:“伯母,如何能怪你,寺裡人太多了,是我沒跟緊你。”

“我忘了廟會上魚龍混雜,有人财迷心竅,什麼都做得出來。”

楊氏越說越自責,心裡跟堵了塊大石頭似的,徐予和被推墜樓的事她聽崔内知說了些,忽然,她看着披在徐予和身上的那件男子氅衣想到什麼,伸手掀開之後,面上一驚,“燕燕,你?”

楊氏看着她藏在氅衣裡幾乎被包成竹筒粽的右手,眼淚又止不住掉了出來,“怪我,阿滿妹妹,要不是我,燕燕也不會遭這罪。”

張氏也心疼得緊,哽着喉嚨問:“疼嗎?”

徐予和擡袖擦去楊氏眼角的淚水,又看了眼母親,面上仍帶着笑:“不疼。”

張氏知她不會把苦吐露在自己面前,堅持讓馮養娘連夜請位郎中過來仔細瞧瞧。

“已經有郎中瞧過了,請娘和陸伯母放心,燕燕真的沒事。”

徐予和嘴上是這樣說,但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白日裡摔下樓,飯食也未進多少,她已然有些站不住了,所以安撫兩位長輩幾句後,便準備回自己的小院。

楊氏見她唇色泛白,忙喚來侍候自己的女使,“歲冬,以後你就跟着燕燕了,先扶燕燕回去休息,再去端些吃食。”

歲冬低頭唱喏,随後攙着徐予和慢慢走了出去。

待到室内,徐予和也沒多餘的精力再換衣物,索性直接和衣躺在榻上,躺了半晌,才感覺好了許多,隻是腦袋仍有些發暈。

歲冬看着她,猶豫道:“娘子先躺着,我去拿些吃食。”

徐予和現下連睜眼的氣力也沒有,便道:“不必費功夫了,我吃不下,也沒力氣吃,你先幫我找身衣裳,我想歇息了。”

歲冬道了聲是,轉身去衣架上取了衣裙幫她換上。

燈油将盡,燭火黯淡了一些,連帶着室内也昏暗不少,徐予和腦内思緒如潮,她仍在思考着在甯王府看到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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