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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欲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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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死死瞪着徐予和,斥罵一句大步跑來。

徐予和提起衣裙,三步并作兩步踏上樓梯,那夫婦二人緊跟其後,眼瞅着就要被追上,她慌忙推翻樓梯拐角的燈架。

肖二娘躲閃不及,被砸中腦袋向後仰去,恰好撞倒後面的男人。

不等徐予和喘口氣,忽覺腳底輕浮無力,視線有些模糊,她心裡猛地咯噔一下,分明沒喝放過藥的茶水,怎麼還會這樣?

男人很快爬坐起來,一臉嫌惡地踢開肖二娘,觀那小娘子走路左搖右晃,他甚為得意,“小娘子,别費力氣了,你跑不脫的。”

此話一出,徐予和當即表明身份,“我爹爹是侍禦史,我伯父是當朝宰相陸敬慎,若敢動我,當心你們的命。”

男人像是聽笑話一樣,仰面哈哈道:“那我爹還是國公爺呢。”

肖二娘望着她,眉間隐有愧色,爬過去抱住男人的腿,“當家的,你就放過她吧,看她身上穿的衣裳,說的肯定是真的,那些個禦史宰相咱們可惹不起。”

男人又是一腳,把肖二娘甩到旁邊,咬牙喝道:“礙事的東西,别耽誤老子辦事,禦史宰相又如何,老子頭上也有人,把她殺掉不就行了?”

這句話如當頭棒喝,徐予和驚詫之餘,腦子飛速轉動,又搬出一個人,“我與甯王也是舊相識,你殺了我,他同樣不會放過你。”

他背後的人不怕禦史宰相,總不能不怕甯王吧?

那可是官家的兄弟,很久以前她就聽說先帝對甯王的寵愛多過于太子,甚至不顧群臣反對堅持讓他擔任樞密使統領各路調兵之權,當時整個朝野險些鬧翻天,諸多臣子死谏依然無果,最後便不了了之了,不過太子對他更是縱容,即位以後,有人舊事重提,官家皆視若無睹。

男人反倒笑得更厲害,“小娘子别費勁編謊了,京城裡誰不知道甯王跟陸相公不對付,被騙來的小娘子遠不止你一個,有人還說自己是什麼什麼将軍的女兒,到最後也沒見人來救她們。”

遠不止自己一個?可見他們還真是拐賣拐賣良籍女子的慣犯,但對方根本不信她的話,徐予和也隻能咬住嘴唇,扶着牆壁繼續挪動步子。

窗牖半開着,日光斜灑進來,給昏暗的回廊添了幾分明亮。

她朝着那處明亮跑去,然而腳步根本不聽使喚,一個趔趄跌撞在櫃架上,擺放的瓷瓶掉在地上摔個稀碎。

徐予和又急又惱,胡亂掙紮着起身,手掌按在碎裂的瓷片上,劇烈的刺痛讓她瞬間清醒,她仿佛想到了什麼,咬緊牙關,強忍着痛摸起碎片握在掌心。

鮮血緩緩滲出,順着指間淌落在衣衫上,此刻的她已經顧不得疼痛,稍一站穩身形,便往窗外攀去。

街巷上熙來攘往,人們見到她身上沾染血迹,定然會報官,隻要見了官,就安全了。

男人沒料到一個小娘子竟有如此毅力,能在迷香下堅持這般久,等他察覺不對時,對方已經跳下去了。

**

“那位徐禦史也不知是陸相公從哪兒找來的幫手?嘴巴可真厲害,以後早朝可有得吵喽。”

杜浔抱着包裹小聲嘟囔。

趙洵面色不甚好看,眸子裡黑漆漆的,望不見底。

杜浔瞧他不想搭理自己,便從包袱裡揀了塊核桃酥嘎吱嘎吱咬了起來,吃完了又來回晃悠腦袋松動筋骨。

展腳幞頭的帽翅晃來晃去,晃得趙洵直心煩,擡眼瞥見他揣着的包裹,指着問道:“那裡裝的什麼?上朝還揣着,總不能全是核桃酥吧。”

“有蜜餞,裘衣,”杜浔把剩下的小半塊核桃酥全塞進嘴裡,拍手彈去餅渣,攤開包裹一角,“裘衣是那位徐夫人所贈,原本是要還回去的,可徐夫人不收,還要登門拜謝,人是你救的,也是你讓我送的,我可受不起,隻能收下趕緊過來了。”

聽到與徐予和有關,趙洵臉色緩和了點,“你可打聽到她們家住何處?”

“沒有。”

杜浔又捏起一顆雕花蜜餞嚼着,脫口而出:“不過是萍水相逢,打聽這些作甚?”

“真沒問?”

杜浔咽下嘴裡的蜜餞,疑惑地看向他,咕哝道:“為何要問?未免過于唐突了吧。”

趙洵扶額:“所以讓你駕車送回,又沒讓你直接開口。”

杜浔歪頭想了想,又擠出幾句:“昨日到京已是黃昏,聽徐娘子的意思,她們離開汴京多年,舊宅破敗,一時無法居住,我把她們安頓到邸店便走了,不過今早徐夫人自己又雇了車夫回府。”

趙洵都想把他踹下馬車了,咬牙切齒道:“涯深,今日你不用回院裡上值了,直接去邸店,打聽打聽她們往哪個方向走。”

“不去,打聽消息找你的親衛最靠譜,再不濟找皇城司,我隻是個樞密院的副都承旨,什麼都推給我,這算個什麼事兒。”

杜浔覺得他自從遇到徐小娘子就格外反常,愣神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你是惦記徐小娘子?”

趙洵睨他一眼,大大方方承認:“是啊,怎麼?誰知你這次如此不靠譜。”

杜浔眯瞪着眼,像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連連咂舌:“承平,沒想到有一日,你也會見色起意。”

“你說什麼?”

趙洵眉頭跳動,忍住想揍他的沖動。

杜浔以為他沒聽清,再次強調:“我說,你見色起意。”

這人第一次說自己辦事不靠譜,竟是因為沒打聽小娘子的住處,哪有這樣的道理,果然色令智昏。

色令智昏呐!

“你就如此笃定我與她隻有一面之緣?”

杜浔咦了一聲,暗戳戳補刀:“既然見過,那徐小娘子怎麼不認識你?”

趙洵止住嘴角笑意,踹過去一腳,“好端端的,你也拿話噎我,難不成陸敬慎把你也收買了?”

怎麼還不讓人說實話,杜浔彎身坐到他旁邊,開始叽叽喳喳:“本來就是,你都不知道人家家住何處,姓甚名誰,傻子才信你們見過。”

趙洵輕笑出聲,把手揣進袖口,“她隻是不記得我,那也總比你被直接退親好得多。”

這下杜浔屬實無話可說,他嘴唇張合,欲言又止,最後急急撂出來一句:“我說你能不能不提這事兒了。”

趙洵扶正冠帽,氣定神閑地整理衣袖,“不能,誰讓你取笑我。”

外面蓦然有重物墜地的聲音,馬車應聲停下。

兩人也不再拌嘴,趙洵摸出坐墊下藏的長劍,杜浔按住他,低聲道:“我先去看看情況。”

待他掀開車簾,跟在車外的元内官跑上前禀告:“王爺,杜承旨,前面有人墜樓了。”

墜樓?

原來不是行刺,杜浔吐出口氣,跳下馬車去疏散圍觀的百姓。

看熱鬧的百姓看到有官員下來,紛紛退至一旁,地上的人手中沾滿血迹,還在掙紮着爬起。

杜浔忽然呼吸一滞,怔愣在原地。

墜樓之人……竟是徐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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