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複複了大半天,直到中午,清水語的燒才算徹底退了。
“啊,已經中午了嗎。”
清水語還有點昏頭,撐着床闆坐起來,頭低着,明明燒已經退了,臉卻更紅了。
自己半夜爬起來說的話她記得一清二楚,白天月詠幾鬥一直在照顧她也有些印象。
一生病就格外坦率的毛病清水語自己很清楚,但坦率到這種程度還是有點過了。
很奇怪的場景,一個受傷躺着,一個發燒坐着,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表了個白。
雖然清水語不是個注重儀式感的人,但這麼随便也是有點難評。
平常月詠幾鬥總喜歡逗她,很少有這種兩人相對無言的時候,忍了一會兒,清水語還是開了口。
“昨晚的話,我沒有開玩笑,所以,别離開。”
命令式的語氣讓她自己都愣了一下,想要找補些什麼,最後還是沉默。
可能還有點燒吧,清水語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抱住月詠幾鬥,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很生氣,我知道你不想牽連我,但我真的很生氣。”
不知道多少次說這種沒頭沒尾的話,清水語埋在月詠幾鬥的肩膀上,忍不住哭了起來。
生病的人總是格外多愁善感。
戚語沒什麼朋友,現在的清水語有了;以前的她總是活在假面裡,現在可以真實的做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異世界的饋贈,讓她擺脫了那對把她當做作品和工具的夫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些相像,清水語覺得月詠幾鬥總是很吸引他。
他們是一類人,但清水語更加極端。
或許是基因作祟,母親的完美主義和控制欲或多或少都影響到了她,即使很努力控制自己,對待月詠幾鬥時還是露出了一些。
她害怕了,她害怕月詠幾鬥會害怕她、讨厭她,她太了解自己了,她知道如果月詠幾鬥再次跑掉,她一定會把人關起來,她不想這樣。
這是她兩世人生中第一次用懇求的語氣說話。
“别走,别離開我……”
或許是清水語抱的太緊,又或許是她哭的太急,月詠幾鬥沒有推開她。
但其實如果真的被推開,清水語還是會死死抱着人,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哭的樣子。
清水語不喜歡暴露自己的軟弱,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