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幾人上來,時蘅指尖輕劃過虛空,一絲淡銀色的靈氣便從他的指尖溢出。靈氣如同蛛網般散開,仔仔細細地探查方門。
确定沒有危險後,他才推開。
刹那間,閃瞎衆人眼睛的金光傾瀉而下,一張白眉長胡,毛發濃密,帶着悲天憫人的笑容的臉從金光中緩緩探出。
“孩子們,快上來吧~吧~吧~”
孩子們:“……”
等等,哪來的回聲?
勉強睜開眼睛的羅月華失聲道:“西州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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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空曠,恢弘,金碧輝煌,金玉滿堂。
字面意義的金玉滿堂。
隻能微觑着眼睛的羅月華和賈三文同時向時蘅投去羨慕的目光。
時蘅:……不用羨慕,我沒瞎,而且這玩意也擋不住光。
西州城主笑眯眯地擡手召出幾個帶着甲胄的衛兵:“其他幾位小友,去隔壁休整休整吧。”
時蘅伸手安撫下喬虞年。
其餘幾人陸續離開,偌大的宮殿中隻留下了他與城主兩人。
“不知城主找我,所為何事?”時蘅道。
城主從袖口掏出一個東西,放到他的手中:“受人所托,交給你。”
“一封信?”時蘅想不通有誰會給自己寫信,還是讓城主交給他。
城主藏在簾子一樣的眉毛下的眼睛仿佛已經看穿了時蘅的疑惑:“一位故人。”
更奇怪了。
城主故作玄虛地深處一根手指,指了指時蘅的眼睛,時蘅下意識去摸眼睛,入手卻是一片順滑微涼的觸感。
是眼睛上的白绫。
是車千。
城主笑道:“你現在可以取下來了。”
時蘅再去解後腦勺的結,這次很順利就解開了。
“去看看吧,說不定很多疑惑就能解開。”城主告訴他,他的房間内還有兩個大驚喜。
說完便消失不見了。
時蘅跟着一個衛兵左拐右拐,腦中紛雜一片。
“到了。”
時蘅回過神,這才發現那衛兵神情呆愣,再一探,他居然絲毫沒有活人的氣息。
傀儡麼?
似乎不曾聽聞西州城主是一位偃師。
客房的裝潢不如宮殿那樣張揚奪目,但也十分奢華。
桌上随處擺的靈草是五百年的,用的桌椅闆凳無一不是上好佳品,煙籠紗,含水台,極玉陰陽床……
更讓時蘅咂舌的是床上睡的橫七豎八的預料之外的兩人——
“孤夜洺?!還有餘浩?你們倆怎麼在這?”時蘅覺得自己上一次見到他們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幽幽轉醒的孤夜洺還挂着倆大黑眼圈,神色是掩不住的困倦,但乍一見時蘅,還是很開心:“說來話長。”
餘浩自覺接話:“就先不說了,對了,你先看看這個。”
隻見他一揮手——
“方儀!”
“主人。”方儀眨眨眼,轉着圈給時蘅展示。
驚喜真是一個接一個。
時蘅臉上的笑意沒有消散過:“你們居然真的修好了。”
餘浩撓撓頭,将又快要睡過去的兄長放平,蓋上被子,老實交代:“其實不算是我們修好的,是我們師傅修好的。”
“你們還認了師傅?”
“對,師傅對我們很好,我們倆以後就住在這裡了。”
“你們師傅是城主?”
餘浩想了想:“昂。”
時蘅打從心底裡為他們兄弟倆開心,流浪多年,也算是有個家了。
隻不過……
“這是你倆房間?”
“對啊。”餘浩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時蘅:“……那我的房間在哪?”明明是那個傀儡把我引到這裡的啊!結果是我在他們兄弟睡覺的時候闖進來了??
“啊……”餘浩在這方面比較粗線條,小心翼翼起身,熟練地召出了一隻飛鴿傀儡,“它會帶你們去的,我和哥哥連續做了十五天的傀儡了,實在累的受不了……”
“我懂。”時蘅低聲道,“你倆繼續,我先走了。”
見兄弟倆安心睡去,時蘅這才和方儀輕手輕腳地離開。